,她却五感俱全,若说是身体,这里又过于真实,区区一只水鬼又怎会拥有光阴逆流的本事?
腕上的手绳微微发热,正慢慢地沁出芝兰的冷香,垂眸思索了一瞬,她还是决定先去村东头打探消息。
晨雾唤醒了沉睡的村庄,青石瓦房顶上正冒着袅袅的炊烟,巷尾的老榕树头已聚集了几个早起的顽童,有菜农挑着扁担路过,竹篮子里装满了沾着露水的蔬菜瓜果。
春生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身后的魏常盈,忧心忡忡地说:“姐姐,要不你还是回去歇息吧,爹爹和哥哥知道了,定是要责备我带你出来的。”
天还没透亮,潮生父子就急冲冲赶往海边,收拾昨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渔获,临走前特意留下了银钱,吩咐春生去把需要的药材给买回来。
魏常盈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古朴的村庄,估计是行至中心区域,房屋多为砖木结构,门前雕花刻石,花树成荫,颇为讲究。有一条窄窄的河涌蜿蜒流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小桥横跨其上,以木制居多,只容两人并排通过。
处处都与现实不同,又处处都透着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别担心,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我的主意。”八九岁的小女孩,手却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糙,想来平日里过的都是清苦的日子,她心生怜惜,弯下腰凑到春生耳边说悄悄话,“姐姐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你把银钱收好,回去尽数还给哥哥,知道吗?”
路上行人渐多,很快便到了集上。布行、茶庄、海味铺子等鳞次栉比,不一而足,沿街商贩叫卖,卖的竟是豆花、油条、肠粉、云吞等流传到现代的大众小食,好像到了古镇游玩,又比古镇更真实地道,实在是有趣至极,魏常盈看得津津有味,差点就想把手机掏出来拍照了。
可惜身上带的是人民币,并不能作为正常货币流通,连白糖糕都买不上一块的她才是真正的一贫如洗。
“春娘,你哥哥是不是喜欢药材铺的关娘子?”不知道能在这里逗留多长时间,不适合拐弯抹角那一套,她索性直入正题。
春生把粘在糖沙翁上的目光收回,一脸震惊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嘘……小声点。”她明显是被吓到了,踮起脚尖就要捂住她的嘴,“关姐姐下月初就要出嫁,千万不能毁了她的清誉。”
原来是到了这个节点,男女主角都在,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魏常盈点点头,拉下她的手:“你这么爱护她,她定是个顶好的人。”
“春娘,春娘。”有人鬼鬼祟祟地用气声叫唤。
两人寻声望去,看到一位身穿五彩花衣、鬓边簪了一枝茉莉的貌美女子趴在墙角边招手:“春娘,快到这边来。”
“花娘子!”春娘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花娘子抖开怀中的油布包,一股脑地将里面的糕点塞到春娘手中:“这都是给你的,快尝尝滋味如何。”
腕上洁白的白兰串随着她的动作悠悠晃荡,散发出清雅浓郁的香气。
春娘舔了舔唇,馋得口涎直泌,但一想到昨夜才被爹爹训斥糊涂贪吃,害臊地红了脸,不敢收下,只口不对心地拒绝:“花娘子,我不爱吃甜食。”
花娘子又推了回去:“这是你应得的!前些日子你教我的方法可真管用,我每日用鲜花沐浴净手,出门前再佩戴香囊、簪上香花,身上的怪味果真没有那么浓重了。”
“回家收好了,别让你哥哥和爹爹发现。”她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然后便扬着裙摆,像只蝴蝶一般轻盈地飞走了。
魏常盈询问这是哪位,春娘笑着说:“上月清晨,我听到屋外有啜泣的声音,出去一看,竟是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姐姐。她说她是邻村的花娘子,因为天生带着异味,遭村人嫌弃,所以才哭得如此伤心。”
刚刚离得远,魏常盈并没有闻到,心中估摸着应该是类似狐臭的隐疾。
新炒好的糖冬瓜还散发着甜丝丝的热气,春娘抵御不住诱惑,羞赧地先问客人要不要尝尝。
魏常盈正想接过,却忽然想起在医院门口时,黑袍人曾跟她说过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这是幻境,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一米一粟难保不是虫蚁变化而来,她当即收回了手,谢了她的好意。
春娘心满意足地捻了一粒进嘴里,满脸幸福地嗫嚅着:“我倒是没有闻出什么怪味的。”
正要离开,忽见花娘子又徐徐折回,把腕上的白兰串套在魏常盈手上:“你身上也臭臭的,这样就会好很多啦。”
魏常盈有些无语,但那张脸确实生得花容月貌,端的是一派天真烂漫,再大的火气也就此消减下去了。
“你们要去哪里呢?”
“这位姐姐伤了脑袋,我们正要去村东头的药材铺买几贴活血散淤的药。”
“药材铺?”花娘子妩媚的眼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我和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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