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赜云望着窗外错落红墙、黑影,坐在屋里,抱着膝盖,脑袋靠在双臂交叠上。
她想:无畏无惧吗?
那真是太好了。
……
灵雎五十六年四月,秀秀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对龙凤胎,她是要去祝贺的。
可平日里无事的霞录殿,却在这个时间段奇怪的忙碌了。
汐赜云只好写了封信,包了厚厚的银票进去,麻烦乌鸦送去一趟。
自己则开始着手这些陈旧的文献。
交给自己的人说,必须一月份整理好,还要把年岁太久的文书重新誊抄。
看着地上小山一般的书堆,汐赜云叹了口气。
不想了,开始干吧。
……
说来奇怪,这些陈旧的文献,从始至终都在讲述一件事情,可这与她所学的史书完全不一致。
汐赜云蹙眉,神情复杂看着手中泛黄的残本,喃喃念道:“灵宗……?曐族……”
她手中拿着笔,目光落在书籍上一点点认真地看。
昏沉的余晖躲避层层围墙的遮挡,终于有一束光渗入门缝,映照出飞扬的灰尘,伸向古老气味的书籍。
汐赜云放下一本略厚的书,本能地浑身颤抖。
这些……为什么会给她?
这种能看到秘辛的活,一般可都是干完就处死的啊!
她尽力控制错乱的呼吸,拿起手边的书,打开门,跨出去,朝着庆和燕乐的殿中跑去。
……
庆和燕乐正在喂乌鸦,背对着气喘吁吁到来的汐赜云,平静道:“来的这么慌张,坐下休息会吧。”
汐赜云坐在距离她稍近的椅子,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斟酌了一下话语:“前几天那边送来一堆书,告诉我一个月之内整理并誊抄好,可我觉得这活不该我来做。”
庆和燕乐侧头看了她一眼,汐赜云这才忽然发现,此人行为举止都带有天然的优雅仪态。
庆和燕乐大致看了眼,没有回头,侧目继续喂乌鸦,问:“书不对吗?”
汐赜云咽了咽口水:“不对,我本该整理的是君上的生平以及历代君王的资料史记,但这些,与之前的文献完全不一致。”
庆和燕乐默了会,放在手中的镊子和小蝶,拾起一旁的手帕仔细擦拭手指,边道:“这些书说的是什么?”
汐赜云抬眼看着她,对此人的认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不是警惕和害怕,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以至于汐赜云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看清情感的名字。
庆和燕乐目光看到汐赜云拿来的书时,动作一顿,叠好手帕放回原位,转而拿起桌上泛黄的书本,随手翻开一页,正巧是一个章节的开始,眸光落下仔细读了起来。
“灵武五十八年,灵宗宗主多兴义带领宗门上下二十万人,于翼国边郊魄罗雪山,讨伐外族,曐族。”
“曐族将军荷苑率领族内三万士兵负隅顽抗。荷苑战死后,其女荷期继任其位,不足三年,其军队被设计围困于灵宗内消磨耗死。”
“曐族族长乐摩塔,后知亦是翼国国师庆和燕乐,将余下族人藏于翼国内,经多兴义调和,终于与翼国多位大臣谈成共同讨伐曐族的合作。”
“可,翼国君王大力反对,后经查实,翼国君王被国师操控,成为傀儡,翼国重新选举新王,共同讨伐曐族。”
“灵武六十七年,曐族总人口不足三千人,原数五万人,除起初作战的成人三万余人,剩下两万人大半为孩子,皆被活埋。”
“最后三千人归灵宗压入地牢严刑拷打,曐族君司陌只单枪匹马对抗灵宗,被追杀至翼国曐族遗迹处身死,其友人于此时偷入灵宗救出曐族余孽,至今不知去向。”
“绞曐之战后,灵宗中,突然闯入一名女子,不闻不问,毫无原由,只提剑杀人,整个宗门一朝灭门。”
“大火灰烬了灵宗,人们赶往此处,只见一人持剑悬空,面对熊熊烈火,说道:‘我创立的,现下至此,也该由我纠正。’”
“言罢,此人以剑对天,巨大的阵法铺盖灵宗这片土地。”
“她道:‘万法归一,囚余天烬。’此后,灵宗无故消失,灵国诞生。”
庆和燕乐念到这里,突然合上书本,“啪”的一声惊住听得出神的汐赜云。
“这里面说的并不仔细。”庆和燕乐看向汐赜云,温和问道,“你想听更为细节的过去吗?”
汐赜云睁大眼睛,她手指紧握住扶手,指尖用力到发白,她不可置信地问:“所以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纂改过来得?”
庆和燕乐拨弄着书页,稍有些惊讶:“你已经看完了整本?”
汐赜云面色略带苍白,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这里面,翼国的国师,曐族的乐摩塔,叫庆和燕乐,你也是这个名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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