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拾起了庆和燕乐给她们安排的职务，一点一点，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消耗痛苦。

    也是因为做了这份差事，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在自己头上。

    起居使与文书使就是君王的影子，在暗地里偷偷存在，不被太多人发现。不过这样也好，存在的平平淡淡也会少些乱世纷扰。

    灵雎五十四年，也是第一年。她们已经在宫中呆了数月，在年末时，秀秀意外结识了禁卫军头领宿椎，二人情同意和，在六月底喜结连理。

    生活还在照样继续，她没有离开王宫，还是干着起居使的工作。

    在她的记录中，秀秀逐渐了解了一些道听途说的人。

    灵国的君王穆熙华是一位分外宽和的人，他不喜欢责罚宫中任何一个人，会与宫人交谈询问家中困难，结束后，会根据所说的信息派人暗地里去照看。

    秀秀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观察君王，从前，她对君王的认识很片面——只是一个国度的领导者。

    而现在，她看到了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秀秀不能与君王有交流，这是规定，自然，穆熙华也从未见过她真面目，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但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穆熙华对妃嫔们格外温和，他不会偏爱任何一人，会像一个丈夫对每一位妻子给予最坚定的依靠。尽管没有说过话，秀秀也感受到了。穆熙华虽无力改变时代的规则，但也在尽自己的能力，给身边人自由。

    在秀秀看来，他并不适合做一位君王，在他在位的几十年，其实国家没有任何提升，甚至子嗣又是一个大患，如此看来，他真是个无能的君王，可又是一个谦和的君子。

    有错他会认错，并吸取朝臣的意见，这确实是好事，可问题是，朝臣也无能，意见更无用。

    除了燕王封枨在填补其中的漏洞，真不知道这个国家会败落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秀秀关注的事情从小家小愿逐渐步入很多大家大愿。

    同时，汐赜云也在默默整理一系列文书，不管是秀秀的记录还是朝臣的奏折，亦或者灵国的君王生平以及史书等等，这通通都需要整理誊抄。

    她常待在霞录殿，慢慢进行自己的工作，很少与人交流，秀秀也很少有时间可以来，她们的相处逐渐趋向各自独立。

    只是每每读起秀秀的记录册，她还是会感到深深的温暖。

    霞录殿被她当成了家，整天在这里，时而发呆，时而读书，时而誊抄，日子也在慢慢消磨过去。

    第二年，灵雎五十五年夏，七月，秀秀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依旧在做起居使的工作。

    后来，还是庆和燕乐发现异样，令她回去安胎，生完孩子休息好再来，职位给她留着。

    秀秀这才离开。

    离开时，她去了霞录殿，与汐赜云告别，二人说了很久的话，最终告别成了住一夜明天再走。

    聊天没有断开过，她们似乎有道不尽的趣事想聊，越说越晚，直到天明。

    最终，她们还是分开了。

    汐赜云的生活变得更加枯燥，她每天有许多空闲的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就找个地方坐下发呆。

    她会想很多事情，乱七八糟一大堆。

    庆和燕乐过来看望她，发现木讷的很，便带她出来走走，询问是否换一个职位。

    汐赜云拒绝了，因为她很迷茫。

    庆和燕乐也不强求，告诉她王宫没有那么森严，可以到处走走逛逛。

    汐赜云不想和人相处，摇头拒绝了。

    幸好庆和燕乐也不是会聊天的，说几句话就走了。

    汐赜云重新变成一个人。

    她开始突然睡不着觉，在黑黑的地方凝视着。她会把门窗紧闭，一个人静静蜷缩在屋里。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有很多声音在脑海中疯狂划过，可她的感知是平静的。或许不是平静，这种平平无奇，像是死水无波无惊的，该是死寂。

    有一天晚上，她依旧在角落里藏着，抱着膝盖，睁大眼睛，静静盯着漆黑一片的屋里。

    可她耳边响起了声音

    ——“开门。”

    汐赜云一直麻木的心猛地一跳，她没有立刻动，以为是幻觉，毕竟现在的情况她还是有意识的，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可能是生病了，但没关系，她不出去惹麻烦烦扰到旁人就可以了。

    “开门。”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汐赜云动了动手指，撑起身体，走向门口。

    门开了，可没有人。

    汐赜云愣了好一会，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人，但她听到了声音，顿时间，因为某种恐惧和某个猜测，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似乎没有了知觉。

    “在这！下面！”

    汐赜云猛地回过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