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还有那个国度有花梨镇富有！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好风光啊！你满意吗？哪天如果你走出去，你去看看，田地无人耕耘，生产无人劳作，那些金砖之下，多少人饿死！”

    “他们将金银财宝聚在这里，生怕旁人来偷窃！事事不做。然后呢？烂臭的钱腐蚀人心，他们堕落、无知、自以为是，一个个早就被铜臭浸烂！”

    “人有权贵市井之分，你了解过吗？你对那些权贵的欲望贪心恩赐无比，对市井小恩小愿就视而不见！你激起所有的人欲念，让他们被欲念控制，而后你坐在你的神龛里，看着他们愚蠢的自相残杀！是不是很开心！”

    “你没有洗刷我们身上人的臭味，就要做好人性毁了你的准备。”

    她向祂走进一步，露出阴森森的白牙。

    “我都看不见了。”

    “我看见——”

    她一字一顿恶狠狠道：“你、的、脸。”

    她的话很狠压在摩诃玺身上，好像有千斤重。金花还在掉落，而祂突兀地想到一段记忆。

    祂想起几年前来参拜的一位孕妇，因为肚子太大步伐不稳，从阶上摔下，血水从衣服中渗出，周围弥漫着腥味。

    她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喊，旁边的人却在拖拽她，地上留下一道巨大的血印。

    那些人告诉孕妇，这里是梨花庙，神明暂住的地方，不能行如此污秽之事。

    祂好奇的过去，没有显露实体，看着她一边被拖拽一边祈求神龛里的自己。

    神明暂住的地方，不能有污秽的事情。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从来到这里就不明白。

    不明白人的愿望参差不一。

    不明白人的规则云里雾里。

    不明白人的恩怨是非不清。

    不明白人的欲望欲壑难填。

    为什么梨花庙里不能有孕妇生产？

    为什么这就是污秽之事呢？

    那是摩诃玺第一次思考人。

    祂想：如果允许呢？

    于是祂显现真身，对着庙里众人道：“新生降临，是大福大善，尔等就此分娩吧。”

    于是那一日，梨花庙的土地渗入鲜血，伴随一婴呱呱落地，滋养了梨树的根基。

    这里的神此时还不知道，祂将因此走入人间。

    人性，在祂心里助长，起初还会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后来人们对祂祈祷的多了，祂渐渐明白，也开始好奇，逐渐发展成迷恋。

    他想，原来人还有规则，那他们会听我的，那是不是我可以制定规则？

    在祂发丝不为人知的内里，早已生长出了黑色的花朵。

    如今，最后一朵金花掉落，祂的样貌再无柔雾遮盖，金色的头发黝黑下去，那双紫色的眼眸变得幽怖可憎。

    苍悯不可置信道：“神……神父？你怎么了？”

    我在他旁边，漠然看着，视线转到席暮身上，我发现他完全没了动作，整个人好似被巨大冲击而短暂失魂。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那个女人说，有人饿死了。

    不久之前，一个信徒在龛下祈祷能有饭吃，席暮还感到无语，和自己说：“用钱买就好了啊，那么多金子呢，真笨。”

    我相信，他现在知道了。

    苍悯跌坐在地，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已经不想知道。

    席暮站在我身旁，转头看我，那种神情我不懂，他眼眶中毫无波澜地坠下一颗泪，说：“我的困不在了，席黎。”

    我一下傻住，还没带我问清楚他的话，一道凄惨的声音好像刺破我的耳膜。

    一切都变得混乱，但我能清楚的知道。

    那是苍怜的声音。

    摩诃玺的黑发裹住女人，封住她的五识，发丝蠕动，划开她的皮肤，须臾间，黑发如花朵般盛放绽开，可那原有的地方，多了一个血丝密布的“人”。

    苍怜早被扔在一旁，被摩诃玺掐着脸看完全过程。

    我想过去，席暮托住我，因为抵挡不住我的挣脱，他将我压在地上，一头打在我脑门上。

    我一边头晕，一边喊：“你让开！我要去救苍怜！”

    “你救不了了！”席暮同样大声地和我说，一滴一滴泪从眼眶滚落。

    我往外爬，他就把我拽回来，我真的着急了，看着摩诃玺对着苍怜耳边说了什么，她的神色瞬间惊骇，一把拍开祂的手往外跑。

    我卯足力气推开席暮，不敢懈怠一分一秒。

    那些黑发生长延伸，将要困住苍怜时，我抽出一旁火堆里的木头，挥了上去。

    火焰散开，爬上祂的头发，就如同旧日没落，吞噬地平线。

    火焰确实吞噬了祂，可是摩诃玺没有逃避，祂就站在原地，一周都是即将裹挟合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