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我找他算账,遇到了。”
丹灵继续找话题:“你觉得施读是个怎样的人?”
十仐平静道:“蠢人,呵,就没见过这样天真的人。”
丹灵默了会:“你情绪真稳定。”
十仐奇怪道:“我都死了。”
丹灵:“那你人真不错。”
“……”
“……”
又是一阵沉默。
“……”
“……”
“……”
“不是!?”十仐一脸懵逼,“你怎么不对我声张正义,惩恶扬善!?”
丹灵讶然:“我不是说了我不认为你恶吗,再者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你很期待吗?”
十仐皱眉,闭了一会嘴,自我思考了片刻,才道:“那你进来干嘛?”
丹灵两手摊手:“我说了,我是来捋因果的,我问了这么多问题,结果大部分都是我在说,你就冒几句话,我还以为你在酝酿故事说辞。”
十仐顿时感到一股无名怒火:“我他妈在酝酿和你打一架!”
“哎呦不打不打不打。”丹灵忙摆手,“我们年纪这么大了,打打杀杀多不好意思。”
十仐气得直喘气,咬了半天牙也没蹦出下一句话来,本来青黑的脸上居然多出一抹红温,他憋了半天,只吐出来一个:“哼!”
丹灵无法了,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老神在在盘腿坐下,笑道:“我呢不是找你算账的,我们没有账要算,我也不是替什么什么人来讨公道行天理,更没有资格和身份替人们去做这些。多管闲事还要看心情,我只有一个事情,你乐不乐意我不管,你又打不过我,所以……哎呀,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刚刚那样就很可爱。”
她的声音很温柔,却无端多了几分邪性,“所以,我只想听听你的故事,一定要知道原因的话,嗯……就是我想给我自己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首先要明白你,这让我好判断我接下来做什么。”
十仐神色看起来还是很差,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说的没错,真要打起来,自己确实打不过,还反倒乱了计划,不过她此话和行为,已经表明了不掺和的态度,至于她要什么答案……他也不想了解。
十仐高昂他的头颅,道:“做个协议,我说完故事,你就走人,我会告诉你这一切的因果,但最后,你不能插手。”
丹灵略微思考,接着干脆点头:“明白,我同意了。”
她说完,十仐却突然神色为难起来,正当丹灵以为他还有要求时,他憋着脸道:“我不会说故事……”
“没事,随便说说。”丹灵微笑。
十仐又严肃起来:“不行,我的故事要好好说。”他思忖一番,“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给我说故事,都是有个总结性的开头……你容我想一想概括故事的开头。”
丹灵保持微笑:“好。”她指尖无意识的相扣,一搭没一搭的起起落落。
过了良久,十仐深吸一口气,眸中也多了一些沉重,看向丹灵时,她的手指蓦地停下,顿住半空中,怕是被那眼神背后的东西给压住了。
游荡的声音如同魑魅魍魉纠缠不休:
“凡人自父母成胎,生身以后,二八数足,交於后天,内而七性六欲迷其真,外而万缘万事劳其形……”
“……认假为真,以邪为正,以苦为乐,顺其所欲,无所不至,将本来精气神三宝,消化迨尽,将原有圆明真性,全然昧却……”
“……不到咽喉气断之时,不肯休歇,以故生生死死,万劫沉沦,所谓阎王不呌,自投其死也。”
十仐闭上发涨的眼睛,叹气:“东亓,在很久以前,有一处小镇,叫做花梨镇。那时候的亓国与现在很不一样,或许说那时候的整个时代与现在完全不一样。”
“三百年前,五国初立,局势初具雏形,一切变革依旧不稳,因为巫的远去,天上人间与上界链接崩塌,人对?靈的信仰扭曲为依赖,于是,精神贫瘠的人们开始疯狂,他们,开始造神。”
“由‘?’变‘神’,岂是说造就造?这其中多少悲剧惨烈我已经无法诉说。”
“……花梨镇便是为数不多成功造神的一处地方。”
“他们模仿巫族,学着供养了一棵树,妄图通过树灵直达天地。他们选了一棵梨树命名为摩诃玺,供奉在梨花庙。”
“而我,本该是最普通的牧童。却在梨树成神的那一刻,被选为神身旁的仙子,祂一共选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