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9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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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草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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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毗邻益国北境,天下三分后与益国相安无事多年。往后的百年,益国经赵氏先祖经营也算是内外安定,而草原则是内乱征伐不断,几个部落之间不间断的杀戮、背叛,使得偌大的草原荒芜一片。喀什噶部落也是混居其中的众多部落之一,老首领无心参战,但偏偏乱世不由得谁选,不杀人就会成为刀下魂。测凌的父亲不懂得这个道理,那样轻易的死在了自己的帐篷里。好在近年大益的精力都放在与吐域的西境战场,对北方很是宽善,测凌和母亲一路向北逃到中原,以质子身份求得中原庇护。赵彻当然乐得空手套白狼,以接受俘虏投降的姿态赐了院子将测凌安置在护卫军的监视之下。马场相遇,是他踏进京城的第四年。

    也正因为质子身份不可随意离京,他是唯一一个未出征的于家军。

    时容匆匆写下一封信托人送给测凌,她相信马场那双眼不会错。

    收到信时,测凌的鹰已经放了出去,两只上好的金雕,能日飞千里为他传递消息。汉人的朝堂上下,没有人敢为于家军几万人的性命说话,测凌位卑更难在赵彻面前进言,他只能放鹰召集父亲旧部,若是能在战场上救回师父和于敢一条命,折损这最后的家底也算值当。

    然而,于敢这小子,总是好运气。时容的信让测凌大为振奋,四公主说,今夜她有法子让赵彻送一封诏书出城,至于诏书最终写什么,天知测凌知。

    测凌捏紧一把汗,“师父,你可要慢点走”。

    三更,正是酣眠之时,时容身着金线吉服,挽正冠发髻,摆左右两道连声通报进君王寝殿。

    夜闯王寝,三十大板,女眷议政,三十大板,整整六十大板。时容感到血液顺着身子流淌,伤口似乎已感受不到疼痛,只剩麻木。她想站在赵彻面前,但身体却难以支撑,恍惚间向前倒去,脸挨在冰冷的地面,耳边嗡鸣。强撑伏在裙上,她一字一字道:“我愿意去草原和亲。”

    对于父王赵彻,感情没有用,利益才有用。草原众部虽散乱,但骑兵精锐仍能使地处中原不善骑射的益国人胆寒,大益与吐域战况焦灼,受不起草原腹背夹击,测凌这个质子分量不高,还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和亲。可行的法子只有用一大笔银子和一位公主,暂让北边安稳一阵子。

    赵彻只有一位成年公主,眼前这一位。

    这便是最让赵彻头疼的,他们父女有名无实,也想过把时容强塞进花轿,又怕她性子烈干出什么半途自尽的蠢事,草原上如果收不到人或收到死人,那都是战事的祸根。

    听时容这么说,赵彻猛然回头:“这可是你自愿。”他多少听说过这位女儿的性子,颇有些男子豪气,亲口允诺的事,不会轻易反悔。

    “只要看到撤回发兵的诏书。”时容目光如烈火在黑暗中灼灼。

    赵彻看着眼前初长成的女儿,恍然发现血脉真是玄妙,某些时刻她像极了她母亲。

    “既是你自愿”,赵彻晃晃手指,侍女们一路小跑呈上纸笔。

    新诏快马加鞭送出宫。测凌箭步上马,逐新诏书纵蹄疾驰。前马似是察觉到危险,挥鞭狂奔,后马蹄声更急了,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突兀。测凌拿出背上的箭,搭好弓,闭上眼,滤过风声和树声,北向东北,前蹄比后蹄快半响,就是现在!冷箭飞出,正中前蹄,人仰马翻。

    测凌踏黑马翻身一跃来到送信人眼前,捡起地上的密诏,拆开一看,连夜送出的新诏上写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收回成命,而是催促于家全速行军。

    知父莫若子,时容早在信中猜中后事,所述之况与当下无二。那封信的末尾,她问测凌,只为大义,可愿同我赌次命?

    测凌将备好的假诏拿出,快马长笑,好,只为大义,舍命陪君子。

    “可最后于家军还是出征了,”我不知地上事,却知地下魂,兽人们转世为三万于家军受最后一次兵刃之苦,是无可更改的神旨。想到他们身首异处血肉横飞的情景,我的心无止境向下坠跌。

    公主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与痛楚,“世事无常,我以为宫内宫外的眼睛都看着,无论诏书实际写了什么,撤军的消息都会迅速传开。哪怕父王知道其中实情,于将军早就撤兵回程,再想回头怕吐域人也不会答应,到时过错全在我,可换三万人平安。”

    但唯有一件事她未预料到,那便是飞虎将军于广的衷心。将军带兵多年,见测凌一个质子送诏书,已察不合常理,待看完诏书上不属于赵彻的笔记,便全都懂了。老将军沉默良久,只对测凌说了一句:“回草原去,永远不要回来。”

    于广这辈子,只知军令如山,假的就是假的,纵使是救人也不行,他是一国的将,就该听受君命。

    战事打响,令谁也没有料到,一战,便是半年。纵使赵彻早年盘剥来的金银成山,也敌不过底下官员一层一层的剥皮,能到前线的十之不足一,加之战线拖延太长,军饷不日告急。四公主的预言一一实现,国力不足粮草紧俏,加之深入异地,这场战争变成了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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