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9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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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身份尊贵的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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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冷落。她们住的小院种着一棵百年梧桐,所以得名梧桐苑,离君王很远,一年之中君王只在出宫围猎路过的时候才来看看,彼时方满十岁的时容几乎能够确认,自己的存在并不是来源于父母情深。

    “所以,母亲的病是不会有人在乎的,缠绵病榻多年,没有半个郎中来看过。我那时从书上看到早年间的方子,原料都是些好寻的花花草草,于是每每摘回为母亲熬煮以代汤药。母亲走的那日,我为给她采摘荷花还落了水,若不是有于敢相救,恐怕我们母女会一并出现在黄泉。”

    那日的夕阳红的似血,光芒快要消失殆尽时容才赶回小院,还没到门口,已听到院中隐隐的哭声,一个不祥的念头让她怔住,手中的花落了一地,大吸几口气才又迈开步,向前跑去。

    熟悉的榻上,一块白布已盖住了母亲的脸,从此后,只剩时容独自在充满风霜的人间。这让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短短十年生命,除了母亲,一无所有。

    没有人吊唁,这位王后在一片孤寂中入了葬。

    听罢,必安别过脸向我和无救使了使眼色,要我们把诸多怀疑先咽进肚里,看来公主对元君诸多其他故事并不知情,这对她而言,不是坏事。

    公主的忌日过,于敢便命人重新修缮梧桐苑。这是个肥差,因为说是修缮,其实不过做些简单的维护,内里设置一律不许更改,连落在地上的梧桐叶也不许扫,清清闲闲便能领赏,大家总抢着来。

    一个宫人在屋内擦拭,发现床下有串圆滚滚的东西,拿出来,早就风干的看不出原型,隐约能见上面留存的一排牙印。于敢拿到这东西,眼中无限爱怜,递给宫人一锭银,很好,今年就到这里为止。

    这串东西名叫糖油丸子,是于敢幼时的最爱。他第一次向容儿分享这圆滚滚的小东西还是在容儿母亲的葬礼。

    于敢随父亲的侍卫队巡逻,正撞见梧桐苑里抬出来一个盖着白布的死人,虽是极少人的送葬队伍,却用着最好的乌木棺椁,他实在好奇,趁父亲不注意,一路跟着到了墓前,却不想在这又见时容。他躲在树上端详那墓碑,上小篆刻着大益王后崔夫人之墓,女赵时容立几个字。

    时容是王后的女儿!惊得他从树上摔下,径直跌落在时容面前。

    “是你。”稚嫩的声音没有了初见时的轻快,伸手过来扶他。

    于敢的目光还停留在墓碑上,支支吾吾问道:“你……阿爷不是说真的吧,你真是公主?”

    时容眼光决绝的投向远处一样系着白花的马,“要是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是。”

    于敢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有过一样的心情,阿爷和父亲对自己严厉的要命,要是可以选,才不姓于呢。迟疑片刻,他小心询问:“娘亲不在了,那你往后有饭吃吗?”在他心里,吃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没饭吃的人天下第一可怜。

    时容摇摇头,梧桐苑的供给本就少的可怜,母亲走了,估计再也不会有人想起这个偏僻的角落还有位公主。

    于敢看穿她眼中落寞,上前拍拍胸脯,没事,我给你饭吃,我家的糖油果子最好吃了,他从背后掏出一串炸物,上面还沾着“一路奔波”路过的树叶和尘土。

    “哇,呜呜呜……”接过糖油果子的一刻,时容觉得像是被人拔掉了塞在坏木桶上的塞子,内里积蓄已久的委屈趁势而出。

    “别哭呀,你若嫌这串不好我回家给你换一个,”于敢拽起衣袖的一角为她抹泪。

    “哇……”,谁知一劝慰时容反而哭的更凶。

    “那我再给你演个猴子,”平日挨打,阿爷只要用糖油果子准能将自己哄好,如今这宝贝也不奏效的情境于敢也是头一回见。他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卖力“表演”,学猴子的样子搔痒,直到演到捉虱子的桥段才见到时容止住了哭。

    小“猴子”摇摇摆摆走到小女孩面前,“你笑起来人间第一好看。”

    小时容将糖油果子塞进口中,“明日我还能再吃一串吗?”

    能,日日都能!小“猴子”牵起时容的手,有困难尽管找我,我可是于敢,勇敢的敢。

    回想至此,于敢稍显苍老的身形透过烛火颤抖起来,影子投在墙上,仿佛和年少时无甚差别,又仿佛完全不同。他将方才宫人找到的炸物用锦缎小心包起来,收在身边的镶花小盒中,出神的问天上星子,“不知道这是我当年送来院里众多丸子中的哪一串,容儿一定很宝贝它吧。”

    母亲去世,时容的生活比预想还要艰难。名义上还是四公主,私底下,吃穿用度却简之又简,连宫人都敢在这院随意伸手。她倒也不生气,深知人性不过如此,越是破败的墙垣就越多人想推一把,唯有在荒原中辟出一条路才能活下去。她说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境遇中长大,这就是命,每个人都可以在所遭遇的境遇中做出选择,这就是运。命数由天,运数由人。之后几年,她几乎读遍藏书阁的全部书籍,趴在墙头偷听过每一位世子的老师讲课,悉心钻研之下,不仅诗文歌赋了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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