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步子极轻。她追随前去,猛然发现那些酒倌竟不是人,而是些兽人!他们齐齐回头,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发着绿光,百花大惊失色从高空跌落。
梦醒。
睁开眼睛,正对上莫林钟苛责的目光,众人七手八脚将她扶起。
“大白天的就醉成这样,如此如何酿出好酒,可不要忘了你答应的事。”莫林钟的语气永远没有茂盛的情绪,字字句句却让人把其中的责难听的分明。
百花搔搔头,目光转向周围人,嘟囔着想要反驳。其他人却匆匆把手放在唇前作噤声的手势,要她别出声。
“你就是百花?”藏在莫林钟身后的少女声音清澈婉转,一双弯弯的眼睛从哥哥身后探出来。
百花抬眼遇上了那双炽热的目光,仿如雨后的天气突然转晴。“我是百花,百花盛开的百花”。
“莫莺时,生于草长莺飞时,故名莺时。”少女也介绍起自己。莺时鬓边的海棠垂丝,杏眼与一双梨涡交相映衬,澄澈的眼眸,笑起来仿若山间的精灵。
百花嘴角浮起笑意,明明只是初见,却仿佛有种极强烈的依恋,好似蜷缩于冬日的百足虫忽而晒到了太阳,僵硬的心思都舒展开,诸多惊惧在这一瞬间消融大半。
“哥,我看今年就选她同去”。腊月初一,全京城的人都要去花神山上一柱香,祈求今年物产厚积来年顺遂安康,大家称这习俗叫拜花神。莫家酿酒,全靠粮食和花木,因此拜花神也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早些年酒坊的工人都要同去,现在则是由林钟和莺时小姐挑一个去。今年家里终于来了一个女子,还是如此特别的女子,莺时很是欢喜,求着哥哥应允。
父母离世,兄妹相依多年,凡不是太荒唐的主意,林钟都顺着她。另外,祸是百花惹出的,也该她去。收起愠色,林钟仍不忘训诫百花,“好好给神仙上香祈祷,求她保佑你早日成酒。”
百花还像木头杵在原地,祭神,她本不屑去,不过和这位莺时小姐一起倒也不是不行,看来莫家也不全是糟糕的人。
花神山是京郊的一座山,山中有座花神庙,供奉的是一位叫花神娘娘的仙人。传说以前此庙相当灵验,香火鼎盛,后来这一带出过一次异象,天降霞光,百里异香,自那后只见求愿不见还愿,花神娘娘再少显灵。不过人们都念她护佑一方多年,祭拜神像的习俗留了下来。
三人结伴上山,林钟还在喋喋不休的怨怪百花那日多嘴,百花也不惯着,只说搏一搏比坐以待毙强,两个人吵吵嚷嚷,越走越快。待回头,莺时已经落了他们一段路,眼巴巴的望着。
百花见了,转身一溜烟小跑回去扶她在泉边坐下,俯下身,将莺时脚上绣花鞋褪下,拿出自己轻便的鞋给她细细致致的穿。莺时脸上透出红晕,提脚,露出一小块脚踝的肌肤,纤细轻盈,肤如凝脂。莺时捧住泉水抿了一口,水滴从她的嘴角流下,经过梨涡淌过颌角,滑到了白皙的锁骨,额头上生出细密的汗珠,被刚升起的太阳照着泛出一点金灿灿的光,鼻尖上的汗快要攒成一个小水珠,百花伸手,轻轻将水珠拂去。
冬日正午的日头说不上毒,却烧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百花顿时也觉口渴,不过她的做派与那副闭月羞花的模子可是大相径庭,身子一斜,将脸对准山泉,猛吸几口,水滴飞溅,沁湿半个身子。
两人背着太阳的光,明朗的像是一幅墨迹未干的新画。
林钟在一旁看着百花如此肆意,心跳竟有些没来由的快,他伸手,百花自然的搭上来,冰肌玉骨带着水汽,裙身湿了水,紧贴着少女的身体,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莫林钟只觉脸上炽热,瞬的将手弹开,“谁要扶你!”
百花叉腰,“你这人……”好不容易平息的争吵再度爆发,任莺时如何劝解都还是难解难分。
一直到庙里才住声。花神庙里,娘娘神像端坐大殿正中,身披七彩锦霞铢衣,神态安详,神像的额中也画有一朵牡丹的花钿,与百花的那块胎记十分相象。娘娘手中端白瓷细口瓶,传说从前里面装着采百花精魂酿造的好酒。
麻子这样的穷人,想要供奉菩萨神仙也是心有余而已,百花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巧的神塑,闻见这瓶中传来阵阵沁人的酒香,甚至感觉自己能听见酒水在大瓶中微微晃动的声响,不禁赞叹造像之人巧夺天工。又兀自摸了摸额间的牡丹。真像。世间还有如此巧合的机缘。
“娘娘庙的酒壶干涸多年,想必是自身难保,我看明年不用来了。”莫林钟对着莺时叹气,他一路上想了几百个心愿,希望金不换和李大人人间蒸发,希望莫家一夜重振,结果到了地,看着被定在神坛之上日益蒙尘的神女像,只能清醒过来,自己这些祈愿,世间难有谁成全。
没有酒?百花听罢这话,瞪大眼睛看向莫林钟,难道自己出现了错觉?悄然往前迈两步,分明闻到更加馨香的酒味。好奇心鬼使神差的驱使着她不断靠近,爬上神台悄悄走近瓷瓶,往里一看,分明有酒。
她正要向莫林钟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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