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她飘飘然拿出形似酒器的雕花青色小壶,将一些黄色的油状液体灌入灯中,点燃,弥漫散开的,满是鸟毛或者其他腐肉燃烧的味道,我开始不住的颤抖。黑白两人只说进来会再死一次,可却未告诉我还要受尽一个疯婆子的折磨。
“过来”她手指轻轻在空中勾了勾,也不知怎的,我的身体好似不受控制的立了起来,被架在一个腥臭的长凳上。她白皙纤长的手将额前的头发拢了拢,虽然了无生色,露出的半张脸却生的极魅,额间的花钿鲜红的勾勒了牡丹,她问我叫什么名。
我已失了神,张张嘴,吓得没说出话。她一手撑住头,忽而转用孩子般略带稚嫩的声音又问,“你没有名字呀?”
正当龄的孩童用此般稚气未脱的声音说话是可爱,活着的大人用这等小孩子的声音说话是装可爱,一个身处地府的疯女人用小孩子的声音说话,足以让听到的人头骨起十层疹子。
不等我回答,她跳上桌,站在最中央,沙哑嗓子大声嘶喊“我有名字,我叫百花,我是百花,哈哈哈哈哈。”
她叫喊了不知道多少遍,我的脑袋开始嗡鸣,不敢看她又不敢不看。吼着吼着,那疯女人上前一下掐住我的颈子,死死按住我。
“好痛,”我整个魂魄都像在被蹂躏撕咬,脑袋快要从百会穴直直裂开。她另一只手拧我耳朵,问我为什么被送进百花楼,是不是来谋害她。
“因为我想等一个人,阎王说这里可以等人。”我挣扎着用极微弱的声音回答。
“等一个人……”疯女人听到这话,手停住,瞳孔来回闪动,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空气戛然陷入沉默。“等一个人?”半响,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眼中竟涌出两行血泪,“我也在等一个人,足足一百年。”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中像有一朵干枯的玫瑰随风破碎。
血泪拭去,我周身有咒声响起,她眼神闪动,无穷无尽的回忆浮尘在混沌的空间掠过,有些属于我,有些不属于我。我的三魂七魄开始无法聚拢,感受到和肉身死亡前一样的冰冷与寂静,眼睛缓缓闭上,周身越来越轻,好像能够漂浮,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这里没有天光,也没有打更的或是叫卖的,只有浓浓的尸臭唤醒我。疼痛难忍的脑内忽地有一个声音响起:“成了,成了!”我勉强着再次睁开眼,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处不见百花妖踪影,缓缓站起,意外的好像多了许多气力,周身冰冷的感觉也全然不见。
是谁?谁在说话?那声音不是我。我四处摸索,在幽暗的角落里拾起一面散落的铜镜,镜中赫然出现了一张极娇媚的脸,眉心画着鲜红的牡丹。
百花妖!我被她夺了舍!
镜中的“我”坐下,细细梳妆,将发髻挽好,一点点细致的重新勾勒花钿,绛染朱唇,螺黛画眉。许久,镜中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出现一张明艳绝伦的脸,冰凉的手指从额头抚到脸颊,与我无丝毫相似。
你,你作什么?
“别问,丫头,咱们这也算是缘分。”
轰隆隆两道惊雷炸响,冥府顿时黑风骤起,我,不,百花妖着大红华服立于黄泉路中,脚下踏万只小鬼,裙摆游魂浮动,阴风曳起。四周鬼魄四散逃亡,阴差神色慌张大呼不好,奔走溃散。
黑白二人闻讯赶来,于我对面立住。“大胆百花妖!”范无救先声厉喝。
谢必安拿出法器,随即质问她何以逃出这百花楼!
百花妖大笑起来,“阎王老儿送的真真是一份好贺礼,当日若不是那个人出其不意,你们整个地府的加起来,也难奈我何!趁我心智不全竟以阴气将我困于忘川之中,老头儿,这百花楼,我出不得,人魄可出得,你千算万算,却自己送了解药在我手上。”
黑衣眼色急转,对白衣道,不好,这妖精合了那姑娘的精魄,恢复了功力神智。道罢二人双双腾空而起,范无救手中的鞭子正正朝百花妖抽来,谢必安也持棍劈下。百花妖退后半步,一手稳稳接住鞭子另一手念咒化莲打将出去,莲花化作血红的绸缎将黑白二人法器牢牢缠住。
“我不想伤了你二人,退开!”
黑白二人见挣不开,定心念词,两法器上的红绿宝石飞出盘于法器顶端,红宝石幻成白羽仙鹤,绿宝石幻成彩羽朱雀。二鸟盘旋于上空,顿时万道金光射出,红绸破裂。百花妖口中再次念词,脚下的万只小鬼窜出,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地府之内,明灭交错,四处都是山摇地动的混响。百花妖手心再次化莲,飞抛出去,两鸟也被红绸缠住动弹不得。黑白二人合力念咒,两鸟的瞳孔忽而金光烁烁,一声嘶鸣,喙中喷出炽焰,火光灼伤莲花。百花妖见状向黄泉路的另一端退去,双手合十指尖轻触眉心,汇集丹田之气,血气上涌至印堂,额上牡丹顿开,发出极刺眼的红光,如杀万万人时的成河血色。黑白二人拉起袍子挡在眼前,两大鸟也闭了眼。百花妖纵身一跃,跳脱出去。
重回人间,已过去百年。才,百年而已吗?
百花妖一路驱着我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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