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市的冬天总遗失风雪天气,丰盈潮冷。
二楼卧室的空调外机坠落的水像冷天下雨,在寂静的夜里,要把地面砸出一个陨石坑。
月亮高挂,掀在两面窗帘合口的缝隙间,月光颠簸地落在黑色真皮沙发上。
在上面坐着一位穿墨绿长裙的女人,长发湿着水显得乌亮,且柔顺地顺着歪斜的姿势搭在后背。长腿蜷曲,脚抵在沙发边缘,人正垂着薄白的眼皮剪指甲。
大理石桌面上摆着亮屏手机,上面热搜挂着条娱乐纪事—娱欢娱乐公司创始人柳帘在片场甩了导演一巴掌。
莹白的屏幕还在显示语音通话:“姐姐,我的老板,你太冲动了,求你跟林导道个歉,这事也就算完了,底下的人怎么拍戏?”
“凭什么,他在语言骚扰我的员工,谁能忍下去,”沙发上的女人闲适地拿起桌上的红色指甲油,抬眸子,露出一张美艳且精巧的脸,“一个导演而已。”
点到为止。
柳帘背后的势力是秦式万业,在影视投资圈当属领头企业,而且制片人属于秦家产业下的人。别说让她打导演一嘴巴子,就算制片人来了也照打不误。
身后传来浴室打开的声音,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秦明澈的声音很轻,像是刻意踩在她心尖上。身侧的沙发向下凹陷,她感觉到他环过来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于是,她按断通话。
“在聊什么?”他的声音还有事过后的沙哑。
“在想你是我谈过的第几个。”柳帘靠在他怀里,掰着指头去数,细长艳丽的眼眯了起来。
秦明澈用掌心包住她翘起来的指头,“但每次我们又会复合。”
听得柳帘笑得头发丝都颤起来。
柳帘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秦明澈只裹着一条浴巾,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这张脸她看了十年,从少年的不羁到成年的沉稳,确实好看,否则她不会吃回头草的。
“那这次我们再分手吧。”柳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但眸子却没有笑,“永远。”
她起身,走到五斗柜前,拿起葡萄酒杯晃了晃,看他,“明澈,听说你要结婚了。”
秦明澈身体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她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商业联姻而已,没有什么感情,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不在意,就没告诉你。”
柳帘轻“啧”声,“我柳帘虽然花名在外,但也有原则,一不搞已婚男,二不找普信男,三当即决断,说断就断。”顿了顿,“宝贝,今晚你全部踩雷,现在已经被‘out’了。”
秦明澈放下酒杯,拦住她去路,目光看一眼床,“今晚是什么意思。”
柳帘嗤笑声,笑他犯傻,耐心解释:“Goodbye love,至少我们好聚好散,在你我心中还是完美的happy ending。”
秦明澈盯着她看良久,突然笑了:“柳帘,你还是那么绝情。”
“一般啦。”
“我祝你永远不要经历我今夜这个下场。”
“安啦。”
秦明澈看着她散散地摆着手,刚要说话却接到则电话,接过后,脸色一变,不再停留地穿着衣服。
外衣还搭在手里,秦明澈走至门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柳帘,你别后悔。”
-
柳帘睡到十点才收到妈妈的电话,让她来医院的路上买点柑橘吃。
拉开严丝合缝的窗帘,依旧不是明亮天,天空坠着雨。
她索性在线上软件上订到柑橘和午餐,过晌午,才姗姗来迟到达医院。
柳女士住在骨关节科处,在住院部高层。
医院一层也有病房,只是临近公用厕所,后侧又是太平间,柳女士死活不同意,让向德昀托关系办到了三十四层,宁愿靠着ICU。
危险没关系,但没生机的地方坚决不去。
但她本身并没有严重病,只是年纪大了,每逢冬季来临,芰荷的天气潮冷,膝关节疼痛。
向德昀向来惯腻她,同意住院,同意搬楼层。
柳帘先在住院部柜台缴完费,走到直行梯门前,进去按下按钮。
门缓缓合上。
快关闭门时,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探了进来,压在电梯口。
接着,有人进来了。
柳帘垂着头,闻到了淡淡的气息—冷冽、沉寂,像是冬日里呼出的一口白气。
让人置身在雪原的森野里,厚重且成片的的木质扔进火堆寂静的闷燃,冷热交替。
电梯间没有动静,他身上同时混杂着雨的气息,充满强烈的存在感,实在没办法忽视。
柳帘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来不及细看——
男人身材颀长,穿着袭黑色长款风衣,黑发,驾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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