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扶二这种画活物而成真的那就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他日飞黄腾达,是他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弟招惹不起的。
扶二把弟弟背回两人安身之处。
“跪下!”
扶幺老老实实跪在扶二面前。
“解释。”
扶二向来不是温声细语的兄长,更像严父,自小对扶幺管教极严,逼他自立自强,少有宽容。
“那人说只要我进了他府上,哥哥以后就不用再这么辛苦。我想着......”
“啪——”
一记清响,打断了他的话。
“哥......我错了。”
扶幺跪在扶桑面前,耳边嗡鸣未散,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掉下来。
扶桑却不为所动,语气冷得近乎无情:“你既弃了我,从此以后,我就不是你哥了,反正我本就不是你亲哥。”
这日后,扶氏族中的人风风光光地将两人迎回族中。族长亲自改了族谱,把扶二从旁支迁到自己这一支下面。
又给扶二取了个正正经经,气气派派的大名,扶桑,取神木之意,枝繁叶茂,愿其日后光耀门楣。
扶幺也顺手改名为扶衣。
两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关系却大不如前,说到底是扶桑单方面断绝了和扶衣的来往。
二人住在一处府邸,却分东西两院,中间隔着一堵墙,薄薄一层,却像隔着山河,一个月也难见到一次面。
不过族中人看的明白,谁也没有因为这事就慢待扶衣。他体弱多病,每次一连卧床几日的时候,隔壁院的灯烛都是彻夜彻夜地烧,通明至天亮。
不过这是小事,墙这边无人出声,墙那边无人知情。
扶桑的天赋确实惊人,后来被国主频频传召入宫,官位一封再封。
直到一日,有一恶龙降临晴丘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半月间将大半国土淹没。百姓四散,惶惶如丧,唯余王都尚存,成孤岛一座。
国主一度欲以身殉国,是扶桑于此时挺身而出。
他以一百稚子的魂魄与恶龙一同封入画中,平息了这场龙祸,救下一国子民。
晴丘国史记此难,为百子封龙。
虽说此举手段残酷了些,但彼时国难当头,不如此,死的便是成千上万,亡国灭种也并非危言耸听。百姓无可选择,只能如此。
国主虽顺从民意,内心却终有愧疚。为弥补此事,他下旨封那百名孩童的父母为官,授爵位,举国奉养终生;又于王宫之内设一神殿,取名“神子殿”,每逢月圆之夜,设坛祭祀,祈愿英魂安息。
不过人人都心知肚明,哪里能够安息呢?
被活活封入画中,与恶龙日夜缠斗,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是一百稚子的下场,哪里能够安息呢。
但大概是不忍心吧,从没人点破,包括那些孩子的父母在内。
人们更愿意谈论的,是功勋,是奇才,是扶桑。
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挽国于覆亡之际的护国之人。
至此,扶桑在国内的地位已无上尊崇。
国主封他为护国国师,赐居晴女娘娘的供奉之地,离云殿。民间流传,十传百百传千,皆称他乃晴女娘娘之子,半身成神。
龙祸之后,扶桑国师又数次封魂入画,救过瘟城,封过大妖,镇过邪祟。
无一例外,都是以人魂入画。
死一人,活百人。
谁人不称叹一句,扶桑国师,不仅是天纵奇才的画者,更是术数大家,一笔一墨,丈量生死,更量出数不尽的钱财、地位、名望。
凭着一支笔,他年纪轻轻便官至国师,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晴丘国上下,无人不敬仰他。
只是,日子久了,人们逐渐忘记了,灾难来临时,他们是如何不体面地低伏在地上,求国师大人拯救。
他们只记得那张高高在上的脸。
记得自己如何被施舍。
更记得当年想霸占国师弟弟的那个浪荡泼皮家中,翠鸾变腐鸦,叫了一夜,声声似啼血,而后王都中少了一户人家。人人都不敢提国师的名字,只说,风大,什么都能吹走。
总之,扶桑救的人越多,众人的沉默便越深。
到了最后,连国主也沉默了。
国师太强了。
但国师不慈悲。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当下的晴丘国,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不是国师扶桑,而是扶桑妖道,如何跌落神坛,零落成泥的。
观昙进来时,正巧附在扶桑身上。
不过很不凑巧,没赶上体验扶桑金尊玉贵的好时候,一睁眼,就被人用鞭子抽得血肉模糊。
艹,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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