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令牌,不解地看向金星宿,“为什么?”
金星宿随意地将下等统领令牌不断抛掷空中再接住,眼神却不曾放在游梦得的身上,“‘为什么?''''梦得,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的。”
再次落下时,她紧紧握住了令牌,与游梦得对视,眼中是盈满的嘲意,“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仅仅只拥有实力是没有用的。”
“梦得……我们还需要拥有权力,你能懂吗?”金星宿想要伸手握住游梦得的肩膀,却被她下意识地避开。
落空的手缓缓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
游梦得不敢置信地看向金星宿,她们现在所获得的权力可是架在一条条人命上的。
就算她再怎么讨厌那些人,她也从未想过夺去他们的性命。说她愚善也好,圣母也罢,她确实无法接受这份荣幸背后的代价。
“我不懂。”游梦得摇了摇头,拽过金星宿的手,将中等统领令牌放在她手中,掰着金星宿的手指一点点合上,“是你需要它,不是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愿听金星宿继续讲什么人生大道理。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她也在为那些英勇逝去却不被上位者怜悯的无知人悲伤。
又或许她也在怜悯无知的自己……
金星宿站在原地看着游梦得一步步缓慢却又坚定地离去,缓缓抱膝蹲下的同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死死揪紧,疼得她恨不得了断自己。
为什么又是如此,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一次自己都会被她抛弃在原地,每一次自己都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而无能为力。
她不愿意流下眼泪,那是懦弱的表现,可是谁又能告诉她,为什么晴朗的天空会下雨。
“小崽子……”吴三空突然出现在她身侧,挥袖挡住了雨水,“下雨了,怎么不知道避雨呢?”
金星宿仰头看向吴三空,依旧无法看清黑袍中ta的面容,但却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心和亲近。
让她感觉只有在这个人身边,她才拥有了委屈的资格。
金星宿没有回答ta的话,只是一步步挪着,离ta更近了些,缓缓将脑袋靠在了吴三空的腰侧。
吴三空感受到腰上的湿凉,叹了口气,慢慢将手附在她的脑袋上,温柔至极地揉了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雨声渐渐增大,连带着哭腔一起。
“你还要去找她吗?”
“……她可以不要我……我不能没有她。”
“明明不记得了,本能却还念着她吗……”国师抚着窝在她腿边哭累了睡着的金星宿,轻声呢喃,随即笑了下,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也对,不念着她,就不是你金星宿了……”
另一边的游梦得待在自己的别院,感受到雨时,下意识想着,金星宿这个笨蛋不会还待在武斗场上吧。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冒雨离开家里一大半距离了,看着四周的场景,无声地自嘲了一下。
金星宿怎么会真的是笨蛋,如果是笨蛋,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修炼到本丙午级,如果是笨蛋,又怎么会解毒帮她恢复武能,如果是笨蛋,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可如果不是笨蛋,又为什么不追出来将一切都讲清楚,解释清楚。而不是模棱两可的话语,一句轻飘飘的“我们需要权力”带过所有。
自有记忆以来,起早贪黑努力炼体便是日复一日的写照,她一直一直在为变强而奋斗,为此遭受过的多少冷言冷语,她都告诉自己不用放在心上,实力会告诉他们一切的。
如今却陡然发现,原来不管实力如何,只要有权力,实力再强的人也会向上位者低头。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崩塌,她如何能够接受。
又如何能够原谅戳穿这场梦的友人。
再次回到别院,出人意料又或者说意料之内,院子里多了个不速之客——她的父亲游且武。
“把中等统领令牌给我。”高高在上命令的口吻,冷漠无情到好像她是他仇人一样。
“我给别人了……”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呼哧而来,偏过的脸上赫然多出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怎么敢的?”游且武拿手用力抵着她的脑袋,愤怒质问道,“废物,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切都属于你弟弟。”
“我的一切只属于我自己。”游梦得憋着即将溢出的眼泪,倔强地看向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眼中倒映着燃烧不尽的野草。
她早该不再祈求这份得不到的亲情,却始终仁慈地让自己抱有一丝希望,如今这份希望彻底破碎在幼时的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