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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荣见她神情专注,出手准确无误,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收回镰刀刀把。
一个割着连心草旁的杂草,一个趴地上采花,等日头开始偏移,两人倒是生出了几分默契。
叶起动作越来越熟练,心底压着的事,刚才不敢分心,这会便趁机问了出来。
“前辈,裴序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丰荣难得平心气和回了句。
“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端看他自己。”
叶起松了口气,不管一月还是半年,能醒过来就好。
付懿的事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行目的,反正那蛊解了,所以只剩下一件事。
叶起问道:“您可曾听闻南河六仙的消息?他们久居大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没来过玉蟾泉?”
丰荣割草的动作一顿,淡淡道:“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朋友相托,有件事需要和他们确认,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大漠的。”
叶起又掐断一株连心草,扔进背篓后也没听到丰荣回答,疑惑地抬起头。
瘦高的老头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久不在中原,但也听说过裴星澜和裴序师徒的威名,他们可是茂王府的好手。所以你们那件事,莫非是和朝廷有关?”
叶起腹诽,还真是和朝廷有点关系,但她一听丰荣的语气,便知道他误会了。
误会另一件和朝廷有关的事。
南河六仙中的青峰客因三年前杀了个贪名极大的官,被六扇门通缉。她为自保去了大漠,其他五人当然同进退,于是这六人远赴大漠,已经许久未出现在中原。
叶起当初在悦来客栈看到他们,还惊讶这样的侠士,居然也会为金钱所动摇。
丰荣定是以为他们为通缉的悬赏而来,所以才不答反问。
想明白他语气变化的原因,叶起赶紧解释裴序为人,还有他已经离开王府。
她站起身,直视丰荣的眼睛,认真道:
“十年前为击退巴索图,玉儿伶孤身入敌营烧了粮草,险些死在了那。青峰客为民除害,却故土难回。更不必提蓑笠妪和铁面翁带头剿了几个有名的匪寨。南河六仙侠肝义胆,他们的事迹江湖尽知。若有人帮着朝廷对付他们,那才是禽兽不如。请前辈放心,我问这个全然是为了询事,绝不会伤及六仙一分一毫。”
丰荣慢慢眯起眼,突然倒转镰刀,用刀把拍了怕叶起的膝盖,嗤道:“给我蹲下来继续采草!”
叶起吃痛,赶忙趴回去,边采草边不忿,六仙估计没来过玉蟾泉,这老头的脾气,倒是比小孩变得还快。
“十日后,鬼哭娃和铁面翁会来玉蟾泉,到时你随便问,虽然人家未必会理你。”
惊喜来得太快,叶起以为听错了还在发怔,然后头就被敲了一下。
“没听见?!”
“好!多谢前辈!”
她笑得嘴咧到耳朵根,等回到小院帮着丰荣是又劈柴又砌砖,活儿是越干越卖力,嘴是一直没合上,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等太阳落山,叶起抄起扁担,连蹦带跳就往玉蟾泉跑,看着晚霞下的五色山,不由身心舒畅。
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后福的人美滋滋挑着水回来,就被丰荣派去后院喂鸡,当即如遭雷击,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咯咯哒!”“咯咯哒!”
高低不平的木板围起一圈地,十来只鸡在里边扯着脖子叫。
听到了有人来,齐刷刷转过头看向栅栏外。
叶起呆住了。
那一双双黑豆大的眼睛,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深邃,窥探着她的破绽。
每一根脖子都异常修长,扭曲着向前伸展,仿佛随时都能伸到她的面前。
尖利的咯咯声在空中回荡,咒骂着一切活着的生物。
滚圆的肚子下,爪子锋利而巨大,每走一步都发出不自然的啪啪声。
“咯咯哒!”“咯咯哒!”
看到熟悉的簸箕,知道是开饭了,那个人类却半天不撒米。
鸡们开始疑惑,后来慢慢变成愤怒,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瞬间个个蹬腿拍翅膀,一拥而上往栅栏扑。
羽毛飘飞,尘烟四起。
叶起慌忙将簸箕挡在身前,想往后退,双腿却一个劲的打颤,半点挪不动。
她紧紧抱着簸箕,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你们冷静点!我、我马上……”
眼看着栅栏的门快被它们冲开了,还有一只格外矫健,踩着栅栏“嗷”一嗓子飞上了高空。
就在这时,一双苍白的小手,从眼皮子底下伸了过来。
前有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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