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滚滚而来,碾过黑白暗沉着水色的街道,灰尘纷撒,与此同时钟声回荡。
十年之后,在一片迷茫当中,科瑞再次看见了那条红线。
啪,朦胧灯光随着路灯打开轰然而下,科瑞略微颤抖,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他开始记录。
一名金发男子手里拿着红线,步履仓促。
隐约可以看见嫩白的肌肤,紧皱双眉,灯光下五官的轮廓覆盖半张脸,拉长至喉结,尽管紧身马甲颜色低调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出其价值的不菲。身后跟着两三人。
“目标离开歌剧院,傍晚8:30。”
泛黄牛皮纸因为他用力的翻页显得很脆弱。四周人群的声音犹如潮水般涌回到他空寂的大脑。
金发男子走进两房之间的夹巷,抬头明月高悬其上,犹如被街道扼喉,小巷四周贴着广告。
“圣烈班教堂,傍晚9:00,劳工可前来领取,分食圣主徒的肉以代替面包”,广告下面是披着熊皮的人,亨利嗤笑。
他回眸将眼神定在科瑞的身上,微眯双眼,穿梭的人群将遥远的注视打散。片刻后,他审视着手中的红线,攥的很紧。
血肉由此向下生长,将他钉在原地。
跟随在一旁的人不合时宜的说到,“亨利,是该走了,去下一个地点”双眼低沉,带着谦恭。
“闭嘴”亨利沉思许久,心有不甘的准备离开。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牧师,声音沉溺于刚才的寂静,来者低沉着头,盯着脚尖,竖直朝他走来,亨利不得不侧肩避让。
夹巷中阴影掩埋了牧师的整张脸,只留下嫣红嘴唇。亨利一行人没有说话,疑惑之余走出小巷。牧师朝往歌剧院的后门走去。
科瑞依旧站在原地,他又一次掏出本子并前后翻页,对着上面的时间反复确定。
在看着两旁的街道过了很久之后,他没有按照既定的道路回去和帮派的人交接,径直走向歌剧院。
街道上三四妓女已经出来招揽客户,她们手中的烟蒂飘出丝丝雾气被黑夜按压下来,萧索沉寂,尖锐细腻的声音划过长空。
科瑞熟悉翻过隔墙,双手一撑轻巧而过,大衣留下翩跹的弧度,衬衫略有松垮。朱红的大门前有一两乞丐。昏黄之下,乞丐扑向科瑞抓住他的裤脚,请求施舍。
他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满是油污的人,缓慢下蹲和那人四目相对,背光下他看不清,但从兜里拿出香烟送入他的嘴里,啪嗒,火光下,他看见疲惫的双眼。
时代给许多人雕刻了贫穷丑陋,除了掌管上帝名号之人。乞丐欣喜若狂,他抽出脚,在门口一顿,微微撇头赎罪券露出狰狞面貌,没有留恋,他走进门。
仅是一墙之隔,奢靡味便铺面而至。
他无暇顾及那么多,疾步走过布满天使画像的走廊,鲜花没有阻挡他的去路,只是在两旁行着注视礼。
他一间又一间的去查看,此时正逢歌剧开场极少数有人留在剧院后台,但是还是不免有惊呼。尽管如此,还是惹得大多数俏丽女郎的媚眼,严厉却让人想要臣服的绅士面孔带笑致歉。
棕灰双眸含水被眉压下,深嵌在略有雀斑的凌厉面孔上,恍惚以为又是某个不知名浪子前来寻欢。
科瑞再次打开门,依旧无人。
桌上放着《尘奴运动900年》,牵引他走进这间房,与寻常房间无异。
他再次环顾四周,在原地站定粗粝双手抚摸着顺滑裙子。就在准备离开之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科瑞瞬时清明,躲进靠旁柜子当中,有些拥挤。
两人下一刻就开门而来,是亨利和另一名男人。背对着科瑞,科瑞只看见他穿着歌剧服,利落的金发,优雅的呢绒金白上衣和西裤,能看出薄细的腰线。
正对着男人的是歌剧化妆间的一面镜子,镜子上有许多痕迹带着指印和擦拭痕迹,折射着迷蒙的光线。
“我诚挚的向你道歉,确实,我的方法过激了”亨利直盯着面前的人想要伸手去行吻手礼,科瑞从缝隙种越过层层衣裙,觉得那是明晃晃的入侵信号。
“滚,”在亨利弯腰要牵其手时,那人打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清脆响亮。声音冲进他的鼓膜,科瑞一愣。即使细腻,柔和,轻飘飘当中也带着清冷和孤傲。
亨利并无恼怒摸了摸自己的脸,直起身俯视面前的人。
“这个东西我还你,我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你得保证。我想,你会的,那么多人的生命在你的手里。”那人接过东西,反而没有任何的举动,无视亨利挑衅戏谑的目光。
“你一直就是这样,怀特,一点点东西都能让你弯腰,有些时候我真的很奇怪,贵族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你想让我做出什么评价”亨利愣了,他脑子里的怀特久居高阁,无可指摘,清冷而又充满嘲讽的看着他。怀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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