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些缺氧,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但拿过手机一看,通话时长8分28秒。
奔腾决堤的情绪淌过,难得感到羞赧。抽了抽通红的鼻子,从衣兜里掏出纸巾在脸上用力擦拭,然后出声打断温斐的絮絮叨叨,竭力克制让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咳,斐斐,我跟外婆说出来买水,现在再不回去她要担心了。”
“好,那你挂电话吧。”
“嗯。”
嘟——
短促的一声后,耳边许久不再有远方的声音传来。
——————
温斐停下脚步,站在挺拔的桂花树下,看着不到9分钟的通话时长有些出神。
茂密的树冠遮住了灼目的太阳光,只在地上点缀出影影绰绰的细碎光斑。微风拂过,树影摇曳,光点明灭变换,唯有树下短暂停留的旅人伫立不动。
“叮铃铃——”欢快的下课铃声响起,放出一栏栏急不可耐的神兽。食堂、寝室,操场,他们各有各的奔赴。
有人一脸晦气,咒骂脑子进水了安排早读课的院领导;有人兴冲冲向同伴询问自己新买的裙子好不好看;有人不甚熟练地驾驭着自行车横冲直撞,冲散了一波波人群,留下一片嬉笑怒骂。有人好奇地观察着什么,与同伴悄声交流一番犹疑踌躇着举起手机,“咔嚓”留下树下的忧郁少年。
光与影斑驳地把少年笼罩,不知是会成为无忧少女私藏的梦还是表白墙上的“通缉令”。
还有的人留下一句刻薄的“啧,装什么”,扬长而去……
站在A大的交通要塞,周围是嬉闹的、朝气的、成群结伴的少男少女,他们与他擦肩而过,汇入川流不息的人群。
但温斐不在乎。
思绪已然飘远,跨越时间长河,如电影倒带,带着他一幕幕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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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芯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哭了多久来着?
好像是高三第一次模拟考,那是她高中唯一一次考差,作文写跑题得了个低分,英语还发挥失常,导致总分比平时低了一大截,名次严重下滑,被老师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放学后,总是急冲冲回家的人,那天越靠近家,走得越慢,等温斐意识到什么扭头看过去时,唐芯眼底已经积攒着两大泡眼泪,要落不落地挂在下眼睑上,整个人丧丧的,如果有长耳朵和尾巴,那一定是软趴趴地垂落着。
他拉着唐芯回到自己家,一进家门,她就把自己关进以前是温斐卧室现在是杂物间的黑漆漆的小房间。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温斐一边检查冰箱里的冰袋,一边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懂,对他来说,成绩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好坏高低都没什么大不了。但唐芯不一样,她总有许多他理解不了的激烈情绪,比如看到他随便考考就还不错的成绩后那宛如看神奇动物的眼神。
应试教育下学校的“毒”鸡汤迫害了很多人,唐芯无疑是其中佼佼者,每次考试力求尽善尽美,顺利的话还好,考砸了就是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其实这些年已经情况已经明显好转,用唐芯的话来说就是“我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了,我长大了好吧”,再配上一副骄傲的小表情,简直是上好的下饭菜。
想来这次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了,也不知道要哭多久。
……
唐芯出来时已经把自己整理好,除了通红的眼睛和鼻子,看不出哭过的痕迹,连校服的褶皱都被细致抹平。
迎接她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是外婆的拿手好菜,刚刚送上来的。聪慧的老太太什么也没多说,仅仅朝温斐露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小心翼翼把两碗白米饭和一盘红烧肉从托盘上端出来放到餐桌上,轻声嘱咐记得趁热吃,晚上早点休息,然后妥帖地关好门回到二楼。
唐芯去厨房洗手,取了两双筷子,一手递给温斐,另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新鲜出冰箱的冒着白气的冰袋。
然后扑倒桌子上开始狼吞虎咽,在热情干饭之余,还不忘抽空给眼睛来个冰敷。
“12分08秒。”
“什么?”唐芯迷茫抬头,随即反应过来,鼓着被红烧肉塞得满满当当的腮帮子,嘟哝着,“你好无聊啊。”
那天晚上,温斐被迫加班,点灯夜战,帮忙看了整整6张试卷的错题,到底还是没有做到早点休息。
——
更久远的记忆开始杂乱无章,思绪飘然间,只剩下零碎片段。
是这些年和唐芯和外婆的生活日常,
是和唐芯外婆的第一次见面,
是小时候家里父母似乎永不停歇的争吵。
而后,一切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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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提示v信有新消息。
糖鑫鑫:【路上注意安全。】
非文:【好,你好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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