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吓死我了……”

    刚刚脱离生死边缘，阿飞已经开始喋喋不休，“我刚才差点就没了你知道吗？这些铁疙瘩什么毛病啊？怎么冲我来的……我又不是什么大恶人……它们怎么突然不动了啊？”

    一边说，他还伸脚踹了最近那台停机的机器人一下，踹完立刻缩回脚，像是怕它突然复活。

    姚瞬宇没有回答，目光仍盯着那些停滞的机械体，神情复杂。他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像在等什么，又像在确认某种猜测。

    随后他慢慢转身，目光却不是投向阿飞，而是越过他，停在了陈蝶身上，只是一眼，像某种审视，也像某种确认。

    那一瞬间，陈蝶手腕上的表面屏闪过一圈微光，又迅速熄灭。

    姚瞬宇像什么都了然于胸，收回视线，走向阿飞。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加入之后，干了什么，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阿飞动作一顿，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神经，整个人僵在原地。

    “姚，姚哥……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嗓子有些哑，试图挤出笑容，但语气已明显带上了发虚。

    “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就行。”姚瞬宇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像一把刀，“最好别在我们背后搞什么花样。”

    话落，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阿飞一眼。

    阿飞站在原地没动，眼神一时迷茫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嗓子眼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这时，陈蝶扶着胡青朝他们走过来，轻声问：“胡青，你还好吗？”，语气比平时轻了许多，带着藏不住的担心，难得的没有喊小胡。

    胡青咧了咧嘴笑，努力想装作轻松：“没事没事，那一脚看起来挺猛的，其实……还行，不怎么疼。”他笑得有些勉强，却还是硬撑着站直，像怕陈蝶担心太多。

    “肩膀给我看看。”陈蝶皱了皱眉，明显不满意他故作坚强，抬手就要去拉他领口。

    “哎哎哎，不用不用，小陈，哈哈哈哈……我怕痒，真没事，你住手！”胡青吓得连退两步，像只被按住肚皮的小狗，声音都变调了。

    但陈蝶动作更快，指尖一把拉住他衣领，领口滑下一半，露出胡青肩膀连接手臂的那一片。

    看起来红了一块，陈蝶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按了按，观察着胡青的反应。

    “说了没事嘛，真的不痛。”胡青打了个激灵。

    “真没事？”陈蝶没抬头，语气却比刚才更软了几分，像是带着点责备，又像是小心翼翼的确认。

    “嗯……你摸着都不疼，那就……应该没事。”胡青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呼吸有点乱了，视线飘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像风吹过耳后。

    两人靠得很近，胡青的头发因为刚才打斗被汗打湿，还没来得及理顺，贴着额头。陈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两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过界，立刻停了手，轻轻咳了一声：“……你最好别是逞强。”

    “这不是有你……”胡青小声嘀咕了半句，又补充道，“和姚总在嘛。”

    陈蝶愣了一下，没说话。气氛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钟，像被谁捏住了呼吸。

    “出发吧，别浪费时间。”姚瞬宇说完，率先转身往前走。阿飞这才缓过神，低着头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陈蝶和胡青也并肩跟上。

    阿飞内心像炸开了锅。

    姚瞬宇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穿了？可自己没干啥啊？叫我别搞小动作干什么？我的任务跟他们又没利益冲突……这些机器人真是因为我吗？

    他越想越乱，一边走一边默念：“算了算了，别自己吓自己。姚哥都没让我走人，那就应该没问题，的吧？收一收收一收，别给自己加戏太多。冷静，冷静……”

    他一边嘀咕，一边又忍不住偷看前面姚瞬宇的背影，像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没起杀心。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两个少年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健谈的样子，姚瞬宇又是个闷葫芦。他快要憋疯了，最后实在没忍住，他咕哝了一句：“你们……饿不饿啊？我是真的有点饿了……”

    这句话像是把大家从警惕状态里轻轻扯了出来。陈蝶和胡青互相看了一眼，才意识到他们自断电至今，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几人背包里几乎没有食物，临时离开时谁也没想到要准备口粮。

    姚瞬宇扫了周围一眼，说：“前面有间铺子，进去歇一会儿。”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一间空荡的地堡小卖部，货架上摆着不少零食和饮料。胡青最先忍不住，拿了瓶汽水拧开灌下，舒了口气：“啊！爽！”

    阿飞也立即跟进，兴奋地撕开一袋麻辣王子，嚼得嘴巴发红：“我靠，这个好辣……唔，好吃……你们要不要也来点？”

    胡青和陈蝶对视一眼，眼中带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