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瑛面色匆匆回了公主府,看到相繇大白天出现在府里时步伐一顿。
“你怎么这么早?”
相繇面容和煦,如沐春风,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传说中阴邪的大妖:“听说青鸟和那个剑修吵架了,我来看看热闹。”
周瑛面上带了些不忍直视的神情:“你这话不要在他们两个跟前讲。”
“晚了。”相繇摊了摊手,“他们两个耳聪目明的,这会儿青鸟已经在赶来杀我的路上了。”
唰——
匕首破空声传来,相繇抬手紧紧抓住,匕首险险停在他的眼前。
“也没必要下这么狠手吧?”相繇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时渝白,啪嗒一松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点点鲜血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
“你可以嘴再欠一点。”时渝白微笑以对,腕间利落地轻转,匕首嗖得从地上弹起回到他手上。
温向烛倒是见怪不怪了,一下午这俩已经因为偶尔的一句话说不对打了好几场了,但是没有哪次出现严重伤势的。
他们的争斗周瑛不便插手,因此打了个哈哈就将三人请到了书房。
书房内,周瑛面沉如水,看着相繇道:“司马逊没死,今天一大早还跑去上朝参了我一本。”
相繇一愣:“不可能!”
他昨晚可是亲眼看着那人毙命的,离开的时候人都倒在地上凉透了。
“未必。”时渝白出言打断,意味深长地看着相繇,“你怎么确定长安城里非凡人的存在就我们两个呢?”
相繇面色也沉了下来,时渝白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天道对妖族的挟制放松,难保有些别的妖怪趁虚而入来人间兴风作浪。
“那时先生有何高见呢?”周瑛明显看出来,相繇虽然长得一副聪明相,却远不如时渝白思考透彻,干脆转而问他。
时渝白还未开口,温向烛忽然问道:“先说说参了你什么吧。”
说到这里,周瑛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必您也看出来了,东宫无道,我父皇早有意改立太子,我手里有一些兵权,东宫那边曾经想过把我手上这支兵权拿走,被我拒绝后,整天说我弄权,朝堂上现在乌烟瘴气的都是因为我。”
“前些日子……”说着,周瑛看了一眼相繇,“我请相繇杀了东宫派系的几个人,虽然没留下证据,但是现在东宫那边咬死了是我做的。”
周瑛说得很是笼统,显然她还是有所隐瞒。
温向烛是十分不喜周瑛这种做派的人的,这位天朝的公主所展露出来的野心和心机都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白玉京那帮子人,不过白玉京的人更善于伪装罢了。
所以他虽然神色未变,但是内心已经决定让时渝白远离她和相繇了,有些事参合多了,恐对时渝白有妨碍。
“既然没证据,你怕什么。”
时渝白摇了摇头:“重点是那个司马逊,是受了谁的庇佑活着的,能瞒过相繇的手段并不多。”
相繇点了点头:“我是看着他凉透了才走的,当时没有发现什么旁的妖怪存在。”
他和时渝白对视了一眼——
“昨天晚上人的不是司马逊!”
温向烛坐到时渝白身边:“替身吗?”
“说不准。”时渝白笑了一声,他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如果真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大妖,相繇觉察不出来不对也正常,别看他有九个脑袋,但是脑子真的不中用。”
“青鸟我跟你讲!你再这样攻击我我就要翻脸了!”相繇拳头都握紧了,被一旁的周瑛拦了下来。
周瑛按住相繇暴起的胳膊,有些哭笑不得:“我这小书房可禁不住你们两个打斗。”
相繇闻言这才作罢,气哼哼地坐在那里,不再理会时渝白。
“喂!你今天夜里再去看一下,这人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时渝白却不肯放过他,一脸理直气壮地吩咐相繇做事。
“……”相繇目光满是阴霾看着他,“你在教我做事?”
时渝白朝周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尽快查清楚,说不准人家马上就要对你的爱人出手了哦。”
相繇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表示青鸟你说得对,然后呢?
“之后的事和你说了也没用。”时渝白毫不掩饰对于九头蛇愚蠢头脑的鄙夷,“你先去探探到底是谁,你最好是祈祷不要是西王母之流,否则……”
神话中,三青鸟是为西王母取食的仆役,然而事实上,西王母并非人族现世所传的那样是为仁慈的母神。相反,西王母主刑杀,在妖族中的地位足以媲美佛界的因陀罗,时渝白对她还是颇为忌惮的。
相繇冷笑:“西王母效忠天道,早已非我族类了……”
他这话说的极其小声,仿佛一声叹息,在场只有时渝白和温向烛听得清楚,周瑛虽然离他最近,却也听不清他嘟囔的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