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八仙桌搬到门口放着,农家窗户小,就属这里最亮堂。
楚恒被花奶奶按着坐下。
灶房里一阵洗洗刷刷,不多时,就见卫昭端着一堆茶碗,提着一个茶壶走了进来,挨个给人倒水。
递给楚恒时她说道:“楚恒哥,今年的新茶还没下来,这是去年的陈茶。我听你一直有点咳嗽,里面加了几片之前晒干的梨片,你试试喝不喝得惯。”
闻着茶水的淡淡清香,楚恒那因为在楚家打扫房间时吸入灰尘,便开始咳嗽不停的喉咙也舒服了很多,对上卫昭那双大大的杏眼,楚恒不由得点点头:“我喝的惯,多谢。”
卫昭抿唇一笑,又去给其他人倒水。倒完水了,她也没坐下歇着,对樊桂花道:“奶奶,我去河边看看下的篓子里有没有鱼,一会儿给大家多加个菜。”
樊桂花笑眯眯地点头:“好,你路上慢点。”
卫吉祥激动到坐不住,好不容易又能混一顿昭昭做的饭了。
“昭昭,你等我会儿,我也去。吉勇昨儿刚摸了不少田螺,让他收拾好了端过来,你一块给炒了。”
卫吉勇是卫吉祥的亲弟弟,也是卫昭的叔伯堂弟。
卫长福没好气地给了他脑门一巴掌:“就知道使唤你妹妹。”
卫吉祥也不生气,打声招呼就跟着卫昭跑了。
卫昭把背篓里的两只肥兔子找个地方扣好,背起空背篓和卫吉祥一起绕路往河边走。
卫吉祥路过家门口便吆喝起来:“娘,勇子,花奶奶家来客人了,晌午把昨儿摸的田螺收拾好了带过去。”
听到里面有人应声,他俩才继续往前走。
说是河,其实用小溪来形容更恰当。
小溪是从渠上下来的,这么说对也不对,因为他们村里这段是从渠上游的主河道里分流出来的,正好流经雀儿山周围几处村落,他们村子是第一个。他们的村子也因为处在这段上游溪流的位子,所以才被命名为上溪村。
此处水位并不高,最深处也不过才到成人大腿,水浅处能露出河床,步子大的,踩着石头都能到河对岸。只是越往东,地势越低,流速越快,水位也就越深,不过那处已经出了村子的范围了。
河床裸露的浅水区,村子里的几个小孩正挽着裤脚踢踏着水玩,小手时不时伸进河里,摸到东西了便往岸上一丢,岸上早已被扔了不少的田螺和小鱼,手指长的小鱼最多,回家也能加个菜,不能吃的便拿去喂鸡鸭。
村子里的人家沾亲带故的,卫昭和卫吉祥一来,就被叽叽喳喳地喊了一圈的姑和叔,俩人一一应着,又习惯性地嘱咐了一遍大人来此最常说的话:“别往深水沟去,小心被水鬼抓走了。”
小屁孩们挤眉弄眼地私下偷偷学着他们吓唬人的说法,面上却是不敢不听,毕竟水鬼他们没见过,爹娘的鞋底子还是挺常见的。
卫昭的篓子放了两天,伸手一提,掂量着重量,她心里便有数了。
两个篓子网了两条三四斤重的大鱼,一条鲫鱼,一条草鱼,还捉到了一个大个的公鳖,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巴掌大的小鱼,以及一些小河虾和田螺。
卫吉祥啧啧称奇:“昭昭,你这运气可真够好的,这只公鳖送去镇上酒楼可得值不少钱呢。”
卫昭乐呵呵地收东西,表情带着些小得意:“那是,我是谁啊!”
就冲他妹妹这厚脸皮,卫吉祥都得给她竖个大拇指。
他那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卫昭白他一眼,直接把重的那个背篓丢给他:“赶紧干活,不然晌午不给你饭吃了。”
那可不行,为了挣口饭吃,卫吉祥直接认怂。
兄妹俩嘻嘻哈哈的,也不敢耽误时间,来的时候带着刀具,除了甲鱼和田螺,其他的鱼直接开膛破肚,收拾利索了带回家。
进门时遇到了挑着扁担从祠堂那边打水回来的卫吉勇。
祠堂那口井是他们村的老井了,供许多人家吃水用。平日里卫昭只挑一趟,供她和奶奶吃用,洗衣做活什么的都是去河边。今日吃饭的人口多,她原本挑的便不够用了。
进了灶房一看,卫吉勇都给她家水缸灌满了,卫昭“啧”了一声,下意识揉了下肩膀,她再能干也不愿意一口气给缸里挑满了,转个身的功夫就见卫吉勇又跑到一边吭哧吭哧劈起了柴,一点没见累的。
这边的弟弟干着体力活半点儿看不出累,那边堂屋里却时不时传出昔日的邻家哥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这一对比莫名衬得对方有几分“可怜”。
小村厨的使命感一下就上来了。
大伯娘胡娟正摘着菜。
灶台上还放着一堆原本她家没有的菜,显然是胡娟带过来的。
卫昭她们一回来,原本还有些冷清的灶房一下子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胡娟年纪上了四十,中等的个头和身材,长得不出众,却也浓眉大眼,瞧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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