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往正堂。
走廊道上,许晏白小声问道:“江小……娘子,你刚着急出来,是不是也想我了?”
江玉辞一怔,低声道:“不是,你不在我清静多了。”
许晏白似乎不以为然,又饶有兴味道:“还不愿承认,那你方才为何一直盯着我?你看,我都大大方方想你,咱师兄弟二人还在乎这些!”
江玉辞看他一眼,见他如此坦荡,心下却有些酸苦,缓缓说道:“我盯住你看,是因为你穿着新郎服,越看越生气。”
许晏白立马噤声,他心知自己当时抢新郎服,耍了一点小心思,忙哈哈大笑,岔了开去。
“新妇新婿请入堂,奉茶,拜别高堂——”
二人双手执同心结,一同踏进正堂,向江父和江母跪拜,行礼奉茶。
江父和江母高堂正坐,此时心下万千情感,百感交集。江父看着江玉辞,一度哽咽,良久,顿了顿说道:“勉之,谨之,敬之,两姓既合,琴瑟和鸣,福泽绵长。”
江母此时却已泪眼朦胧,她扯出帕子擦掉眼泪,走上前一把扶住江玉辞,又忍不住哭道:“辞儿,今儿是你大喜之日,母亲看你觅得良缘甚是欢喜。吾心中虽万般不舍,却也盼你现世安稳。承夫爱,敬长辈,愿你铭记,不忘初心。”
江玉辞抬头,面向二人道:“惟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诸事顺遂。”
“十里红妆,明媒正娶,金凤展翅,祥云缭绕!吉时已到,请新婿引新妇归家,出喜阁——”
许晏白拉住江玉辞起身,二人双手牵着同心结,转身出堂。踏出堂门之时,江玉辞忽觉得脸上有东西滑过,心下奇怪,伸手抚过,竟是两行泪流下。
“起轿——”
……
“落轿!礼请贵人下花轿——”
“来了!来了!他们来啦!快快快!”
许府门前众人万分喜悦,一同高声喊道:“礼请贵人下花轿,喜上眉梢喜迎人!”
“天,这二人好生般配!快,快些扶住我,我要开心晕啦!”
许晏白注意到他头顶着凤冠,实在是不便,大步走到轿前,伸手扶住江玉辞,低声道:“我扶着你,你脚下慢些走,别摔着了。”
江玉辞下轿站稳后,反手一转,便把许晏白的左手托在上面,牵着许晏白,二人一道走向喜门。
“贵人入门,吉祥福到添富贵!跨火盆,过马鞍,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云翠在后边小声提醒:“娘子,走反啦,你是站右边。”
江玉辞闻言不语,继续托住许晏白的手,迈过火盆,跨过马鞍。
许晏白愣了一下,回想起许母好像跟他交待过,新婿站左边为东,新妇站右边为西,他忙往左边移去。
不成想江玉辞一直托住他的手,不让他转向,许晏白以为他不知,忙道:“好像是站反了,我们得换一下。”
江玉辞小声道:“不反,你记错了。进门后别动,不合礼数。”
许晏白抬眼望去,宅里宅外全站着人,确实不宜乱走动,心下也不琢磨了,任由江玉辞托着走。
“撒谷豆,压三煞,五谷丰登,多子多福——”
红毡席两侧的礼官手拿花斗,往他们身前连着三次抛撒出谷豆和铜钱。
江玉辞把许晏白扶稳,二人步步小心,踩过地上撒的谷物豆子。
“踩米袋,踏高粱,步步高升,代代相传——”
许晏白小声道:“你走慢些啊,太快了,当心脚下,这凤冠瞧着好重……”
“吉时已至,礼迎新妇新婿,登华堂——”
二人走至堂内,江玉辞便把许晏白的手松开了,又在衣角边擦了一下手汗。
“一拜天地,天赐良缘地久天长——”
“二拜高堂,父母恩重安康长寿——”
“夫妻对拜,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新妇新婿请正身,行夫妻交拜之礼。”
许晏白和江玉辞转过身,对立而站,两人目光对视。堂厅内外鞭炮礼乐同响,此起彼伏,宾客满堂,好不热闹。
恍若一眼,穿越人海,灵魂相认。周身只剩下彼此,眼里只留下对方,喧闹与二人无关。
他们此时此刻,只是许晏白和江玉辞。
许晏白满眼乐呵呵,对着江玉辞傻笑。
“一拜一心一意,二拜二星共灿,三拜三生有幸!”
“三拜之礼,礼成,新妇新婿步入洞房!”
一结同心,牵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