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
郁来没抬头,只轻轻应了一声,像风掠过细枝,不起浪花。
他的掌心贴着她风壳的布料,透过层层衣料包裹,仍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和温度——既不鲁莽,也不疏离,像是早就熟稔于这种距离的接触。
她本能地僵了一下,却没挣开。那只手顺着她的肘弯往下滑了半寸,滑到她的腕部,指尖恰好碰到她腕内的一小片皮肤,冰冷的山风吹不散那点热意。
她偏头看他一眼,眼神是藏着警觉的。可他没再进一步,只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她下方半阶,等着她迈出脚。
“你很熟练啊,”她低声说,“是不是练过?”
“以前经常带人上山。”他说,顿了一下,“不过不是女朋友。”
“那现在呢?”
“现在是太太。”他语气平稳,像说一件早就定下的事。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脚边是一团积雪未化,像谁揉皱了的一张纸。她没说话,迈步走了上去,手臂却还握在谷维今手掌内。
谷维今也没有主动松开。
那一段路走得比之前慢了许多,不是为了省力,而是他刻意让她走在前面,一手在后,护着她,好像即使她要跌下去,也能稳稳地接住。
山林幽静,枯叶簌簌地从树间落下,一片,落在她肩头。他没有提醒,只是看着那落叶贴在她的外套上,像一枚不动声色的印记。
她也没有拂去,就这样走着,一步一步,让他扶着走过那段碎石的山路。
风还在吹,可有什么东西,在山里慢慢被烘热。
他们身后的山谷沉沉地睡着,偶尔传来鸟鸣,有一种陌生的静谧。太阳慢慢从东边探出一个边角,把整片树林染成了蜂蜜色。那些原本隐匿在树荫下的细节——苔藓、青石、被啄开的松果,全都一点点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