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五更鼓响,南慕锦捧着证物走入文德殿。
文武百官正激烈讨论着太傅之死,有的直接请求直接把叶白初赐死一命抵一命。叶藉只是默不作声,南慕锦和他说过的,不能轻举妄动。
看到南慕锦走入殿中,大臣脸上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皇兄,这是什么?”只见盘中的金丝线,正与前几日跟在南慕尘身边的暗卫身上缺的一模一样。
“与太傅交好的都清楚,太傅只在与皇室有关的事情上才会用松烟墨。”南慕锦将血书抖出,让各位大臣看了个清清楚楚。
“太傅素日写字的习惯……”
在南慕尘捏碎茶盏的瞬间,太傅之子走入殿中。
“诸位且看,‘君子怀德’的‘德’字少了双人旁,‘小人怀土’的''''土''''字缺了底横,这些残损笔画……”他抑制不住发出颤音,“父亲从不会犯任何差错。”
南慕锦适时击掌三声,被秘密保护的更夫入殿。
“那日……我见叶……叶公子往城外去……直至天将亮才回来……”
南慕锦步步逼近南慕尘,站在他身前俯身低语:“皇兄,不如各退一步,我只要叶白初。”她眸中带着冷意。
南慕尘冷下脸来。
“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答应。
南慕锦对太傅之子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大殿,小跑至天牢前。
“昭锦公主,这里……”
“滚开!”南慕锦厉喝。
她不在意素衣会脏成什么样,也顾不上这天牢有多么阴湿潮臭,她只想找她的叶白初。
叶白初毫无生气的被挂在十字架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早已干裂,被打出的伤口在缎面衣服上开出暗红的花。
“初初,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伸手覆上叶白初的脸,指尖摩挲着她脸上的血痕。
叶白初缓缓睁开眼,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却又牵动嘴上的干裂处,她吃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阿锦,你……”她气音未落,便呛出血沫,南慕锦眼底蓄着泪,突然咬破自己的指尖,颤着抹在她的唇上。
“我们回家,回家我慢慢听你说好不好……”
叶白初抿了抿唇,努力抬眼,想要再看她一眼。
“……好……不哭……”她话音刚落,便昏死过去。
南慕锦在她身边守了三天三夜,茶不思饭不想。看着叶白初还未有要醒的迹象,她心如死灰。
亓官懿听说她的事情之后,好心来劝。
“多少吃点。”
南慕锦没有回答。
“难道你想她醒来之后看到的你面黄肌瘦?刚醒就重新被你气晕过去?”
南慕锦才舍得抬眼看她一眼。
“饭呈上来吧。”南慕锦半个时辰的功夫,连十口都未进肚。
“你这是吃饭?饿死吧你。”亓官懿摔门而去。
南慕锦垂下眼睑,接着看向叶白初。
“弃浊……是让这浊世不再染你半分。初初,我没早些告诉你我的心意。”南慕锦低声道,“你醒了,我便亲口告诉你好不好。”她摸了摸叶白初的头,趴在她枕边,侧脸瞧着她。
“公主,太后有请。”
“好,知道了。”南慕锦缓缓起身,可由于两天没有进食,再加上往这里一坐便是半晌,她扶额,感觉眼前有些头晕目眩。
“公主!”
太后本是要等南慕锦亲自来宫中给她解释清楚,却不料收到她昏迷的消息。
“什么?!”
三刻后,太后凤辇停在公主府门口。
“昭锦公主是怎么了?”
“回太后,公主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有些悲伤过度。”
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太医下去。
“整日都不让哀家省心。”太后叹息道。
南慕锦自小便淌着离经叛道的血,铤而走险不过是她的日常。她本可以做公主锦衣玉食过完这一生,可她心中有家国天下。
南慕尘束发之年,南慕锦便看出了他的表里不一。
她开玩笑跟父皇说要做女帝,却以她是梦幸星拒绝。“锦儿做梦幸星无忧无虑锦衣玉食一辈子,不沾这尘世腌臜事。”
封号昭锦——昭如日月,锦如云霞。
南慕锦决定还是好好做个闲散公主。可她在目睹南慕尘笑着扭断白鹿脖颈时,少年亲王指尖的血甩了甩落入土中,恰似他后来不珍惜的一条条人命。
于是她在南慕尘即位前便决定为以后推翻他奠基,一边在父皇那里再争取争取。
可先皇突然暴毙,南慕尘的即位让一些事都措不及防的扑向她。
她没时间去伤感,她必须迅速独自承担起责任,一边又计划着谋反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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