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没能碰到女孩。
一只骨节分明、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如同铁钳般凭空出现,精准而冷酷地扣住了矮胖男生伸出的手腕。
“啊!”杀猪般的惨叫瞬间撕裂了狭窄空间的压抑。矮胖男生感觉自己的腕骨像是被液压机碾过,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另外两个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一愣,猛地回头。
他们看到的是一双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在阴暗角落里折射出冰冷无机质的光芒,如同极地永不融化的寒冰,里面翻涌的戾气和杀意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以及一种被触怒的凶兽即将撕碎猎物的暴虐。
落时鸢甚至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扣住矮胖男生的手猛地向下一拗,伴随着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和更加凄厉的惨叫,他像丢垃圾一样将瘫软的矮胖男生甩开,重重砸在旁边的杂物堆上,激起一片灰尘。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落时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那个还拎着空桶的高个子“老大”。对方脸上残忍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化为惊恐,一只穿着廉价运动鞋的脚已经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砰!”沉闷的撞击声。
高个子男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中,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剧痛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麻袋,弓着身子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面的水泥墙上,震落一片墙灰,然后软软地滑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倒吸冷气的份。
剩下那个染着黄毛的男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刚刚还准备起哄,此刻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惊恐地看着如同煞神般站在那里的落时鸢,又看看地上两个瞬间失去战斗力的同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甚至忘了逃跑,双腿筛糠般抖动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里涌出,骚臭味弥漫开来。
落时鸢的目光扫过他,如同扫过路边的垃圾,连一丝停留的兴趣都欠奉。他径直走向角落那个蜷缩的身影。
女孩——暮沐,浑身湿透,单薄的夏季校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瘦削的轮廓,冻得瑟瑟发抖。她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深埋进臂弯里,长长的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像一只被暴雨打落、濒临死亡的小鸟。她似乎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对刚才发生的暴力冲突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绝望的颤抖中。
落时鸢在她身前蹲下,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刚才雷霆手段截然相反的轻微凝滞。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冰冷颤抖的肩膀时,停顿了半秒。
“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刻意压平了所有惯有的冷硬,却依旧显得干涩,缺乏温度。这不是他习惯的交流方式。
女孩似乎被这陌生的声音惊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埋着的头抬起一点点,露出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即使此刻被泪水、脏水和恐惧填满,依旧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但落时鸢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了她的左眼眼角下方。
那里,靠近颧骨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浅褐色的痣。
位置、大小、颜色……与记忆里她的脸上那颗,几乎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翻涌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冰冷的堤坝。是巧合?副本的恶意?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映射?理智在疯狂警告这只是数据,是程序设定的形象,但视觉带来的冲击和记忆深处汹涌的愧疚感,却让他伸出的手无法再收回。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同样洗得发白、但还算干燥的蓝白校服外套,动作有些僵硬地,轻轻披在了女孩冰冷湿透、不停颤抖的肩上。
厚重干燥的布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冷。暮沐猛地一颤,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烫到。她抬起湿漉漉的脸,那双盛满惊恐和泪水的大眼睛,茫然又脆弱地看向落时鸢。透过凌乱黏在脸颊上的湿发,那张苍白清秀的脸完全暴露出来,左眼角下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清晰。
她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带着陌生体温的外套,身体却依然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落时鸢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颗痣。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三个痛苦呻吟、彻底失去威胁的男生,如同看着三团碍眼的垃圾。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矮胖和黄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甚至顾不上还在捂着肚子抽搐的“老大”,互相搀扶着,拖着那个高个子,惊恐万分地逃离了这个如同噩梦般的小角落,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落时鸢和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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