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季寻之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狄人叛军里有玄甲卫的暗桩,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楚唤云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八个字:朔月之夜,烽火为号。
三日后就是朔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
“老东西要借狄人的手屠城。”楚唤云猛地攥紧信纸,“再嫁祸给我,说楚家勾结外敌?”
季寻之点头:“潼关守将郭安是陛下心腹,届时他会‘不幸’战死,成为为国捐躯的英雄。”
楚唤云突然笑了。他起身走到沙盘前,长枪点在潼关与叛军营地之间:“既然他们要烽火为号……” 枪尖一划,火光映得他眉眼如刀。“那我们就先放这把火。”
两日后的深夜。狄人营地里,几个千夫长正吵得面红耳赤。
“汉人皇帝言而无信!说好的军饷呢?”
“那群玄甲卫肯定在骗我们!”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有人掀帘冲进来:“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众人冲出营帐,只见存放粮草的西营火光冲天。
“箭!箭上有字!”
一支羽钉在主营上,箭尾绑着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狄文:皇帝要灭口,明夜子时杀使者。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几个黑影正悄悄离开营地。程七蹲在树梢上,看着狄人营寨乱成一锅粥,咧嘴一笑:“主子这招挑拨离间,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朔月夜,无星无光。潼关城头,守将郭安焦急地望向北方——说好的烽火信号呢?
突然,南方亮起刺目的火光。
“什么情况!?”郭安大惊,“烽火台在南边?!”
狄人叛军果然调转方向,朝着玄甲卫的埋伏圈杀去,混乱中,一队黑甲骑兵正悄悄靠近城门。
楚唤云一枪挑落守城兵卒的头盔,笑吟吟道:“郭将军,开个门?”
郭安面如土色:“你、你们不是应该在北方……”
“不好意思。”楚唤云长枪一横,“本世子就喜欢反着来。”
城门洞开时,季寻之带着天督府黑甲卫从内部杀出,两路人马汇成一股洪流。楚唤云策马冲到季寻之身旁,在箭雨中俯身一捞,稳稳将人拽上马背。
“季大人。”他在季寻之耳边轻笑,“抱紧了。”
骏马嘶鸣着冲向敌阵,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烽火,照亮了半边夜空。
三日后的紫宸殿里,永明帝看着八百里加急战报,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
“潼关大捷……狄人叛军尽诛?”
太监总管颤声补充:“郭将军殉国了,楚世子亲手斩了狄人首领……”
皇帝猛地喷出一口血。他精心布置的局,竟然被两个小辈撕得粉碎!
“传、传旨……”皇帝死死攥着龙椅扶手,“召楚唤云、季寻之即刻回京!”
官道上,凯旋的队伍浩浩荡荡。楚唤云躺在马车里,头枕着季寻之的腿,懒洋洋道:“回去老东西肯定要发疯。”
季寻之替他擦着额角伤口,闻言轻哼:“现在知道怕了?”
“怕?”楚唤云突然翻身将人压住,眼底闪着危险的光,“季大人不如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车外传来程七的干咳:“世子,到驿站了。”
季寻之趁机推开他,整了整衣冠:“安分点。”
楚唤云笑着用口型道:“今晚别想睡。”
回京的官道上,驿站灯火昏黄。楚唤云一脚踹开房门,反手将季寻之按在门板上,灼热的呼吸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伤还没好全就敢乱动?”季寻之冷着脸去探他肋下包扎的伤口,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死不了。”楚唤云低头咬他耳垂。
季寻之偏头避开:“……外面都是人。”
“那又怎样?”楚唤云恶劣地顶膝一压,满意地听见他呼吸骤乱,“让他们听听,天督府督主是怎么……”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三声鸦叫。两人同时僵住——这是程七的暗号。楚唤云骂了句脏话,不情不愿地松手。
季寻之迅速整理衣襟,刚推开窗,程七就翻进来低声道:“玄甲卫的人埋伏在驿站外,领队的是赵淑妃的幼弟赵嵘。”
季寻之眸光一冷:“陛下等不及了?”
“嗯。”程七抹了把汗,“刚收到消息,谢存在回京途中遇袭,现在下落不明。”
楚唤云把玩着匕首的手突然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时辰前,黑松林。”
季寻之与楚唤云对视一眼——黑松林是川州入京必经之路,谢存带着狄人叛军的证物,绝不能出事。
“我去找。”季寻之抓起佩剑。
楚唤云一把拽住他:“你留下应付赵嵘。”他转向程七,“备马,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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