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26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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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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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灌进来,就会掀起她别在课本上的便利贴——上面记满了突然想到的歌词片段,像"蝉鸣是夏天的秒针",或者"你的背影是未完待续的诗"。

    "许安然,你在写诗吗?"前桌的女生好奇地回头,手指卷着新烫的波浪发梢。

    "是歌词。"她轻声回答,下意识用胳膊遮住正在修改的段落。那页数学笔记的空白处,画着个简单的吉他和弦图。

    她的储物柜里总放着几盘自己录的磁带,封面上用工整的楷体写着《九月街角》《午后的光》这样的名字。录制设备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老式录音机,效果并不好,偶尔会录进楼下野猫的叫声,或是远处施工的噪音。但许安然觉得,这些意外的声音让作品更真实。

    高二那年文艺汇演前夕,班长在整理后台道具时不小心按到了她放在角落的录音机。

    嘈杂的后台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首没有歌词的纯音乐,钢琴声像雨滴一样清澈,间奏里隐约能听见窗外真实的雨声,和一声轻轻的猫叫。

    "这是...原创的?"吉他社社长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拨片掉在地上。

    许安然红着脸夺回磁带,却在第二天的课桌里发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展开后是音乐社的邀请函,背面用荧光笔写着:"你的音乐让我想起外婆家的夏天。——高三(2)班陈默"

    那天放学后,她第一次走进了音乐社的活动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金色的条纹,陈默坐在角落的架子鼓前,对她笑了笑:"要听听看吗?我把你的曲子改编了一下。"

    当鼓点加入那段钢琴旋律时,许安然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共鸣。那天晚上,她在日记本上写下:"音乐是孤独者的暗号。"

    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来时,妈妈哭得比她还厉害。

    那是2014年的盛夏,蝉鸣声撕心裂肺。许安然握着烫金的信封站在门口,看见妈妈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接过来。阳光透过厨房的纱窗,在妈妈眼角的细纹上跳跃,那些皱纹里还沾着刚才切洋葱时的泪水。

    "我们然然终于..."妈妈的话没说完,就被许安然紧紧抱住。她闻见妈妈发间淡淡的油烟味,感觉到肩膀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那个夏天,她们挤在闷热的出租屋里,把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合成器擦了又擦,妈妈甚至学会了用手机帮她录de。

    但大学生活只持续了十一个月。当作曲教授第三次把她的作业打回来,批注"过于感性,缺乏技术性"时,许安然在琴房里坐到了凌晨。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就像小时候那个雨天,钢琴键上跳跃的光影。

    "我认为音乐不该被框在规则里。"她站在系主任办公室,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退学手续办得出乎意料的快。收拾行李时,室友欲言又止地递给她一个U盘:"我偷偷录了你每次即兴弹的旋律...可能会用得上。"

    许安然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给妈妈发了条简讯:"我想做能让人记住的音乐。"

    手机几乎立刻就震动起来:"记得买点排骨,晚上给你炖汤。对了,张阿姨说她侄子的录音棚可以打折。"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枚休止符。

    二十五岁的许安然住在城郊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这里曾经是某位画家的画室。

    她的房间很小,但有个三角形的阁楼空间,被她改造成了简易录音室。

    墙面贴着厚厚的隔音棉,上面钉满了电影票根和便利贴——"这段和弦太满了"、"试试降半音",还有一张特别显眼的红色便签写着"糯米禁止入内!",旁边画着个愤怒的猫头。

    朝南的窗户正对着一棵年岁久远的樱花树。去年春天她刚搬来时,正值花期,风一吹就有花瓣飘进来,落在她淘来的二手调音台上。那天她即兴写了首《落樱症候群》,上传到音乐平台后意外获得了几千次播放量。

    "糯米!"

    灰白相间的流浪猫从谱纸堆里抬起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这只三年前在便利店门口捡到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胖得能压住一整叠手稿。

    许安然挠了挠它的下巴,继续调试今晚要上传的新歌。录音设备升级过好几次,但那只老式麦克风始终没换——那是妈妈用年终奖买的生日礼物。

    《听风的人》是她最满意的作品之一。上个月在旧货市场,她遇见一位总是听着老式收音机的奶奶。老人坐在梧桐树下,布满老年斑的手随着音乐轻轻打拍子,收音机里放的正是许安然去年写的《便利店夜曲》。

    "姑娘,这歌让我想起年轻时等信的日子。"老人眯着眼睛说,"像是风在替远方的人说话。"

    回家后,许安然花了三个通宵完成了这首《听风的人》。间奏里她加入了老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和一段若有若无的风铃声。

    咖啡店的拿铁拉花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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