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学校,云景焕照例把书包往桌肚里塞,却感觉到什么东西咯着塞不进去。
他把书包拽出来,低下身子往里看,一个用粉色爱心彩纸包起来的正方体被静静搁在桌肚深处,上面还有漂亮的丝带系起来的蝴蝶结。
云景焕眨了眨眼,看向同桌贝思,对方正在赶昨晚的语文抄写作业,好像并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来,把书包放到座位旁边,低了身子把那个盒子取出来,在阴影处看着包裹严实的彩纸,拆开后就很难复原了,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翻转看了看,丝带下面压着一张便利贴,写了七个字:
“生日快乐,喜欢你。”
字迹娟秀,像女生的字。
云景焕第一时间觉得是有人和他开玩笑,但除了隔壁班的陈圆叙,似乎没人会和他开这种玩笑。他皱了皱眉,抬头扫视全班。
还没到上课时间,同学们没到齐。值日生不耐烦地甩着湿漉漉的毛巾擦黑板,座位上的同学要么半遮着嘴巴聊天,要么奋笔疾书补着昨晚的作业。
第二排一个梳着高马尾,皮肤白皙的女生匆匆忙忙把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低下头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脑袋。
云景焕当然认识她,对方是学习委员,自己收了物理作业之后都会找她报备人数。
他用笔帽戳了戳贝思的胳膊,对方转过脸,目光还在作业本上:“怎么了?”
云景焕小声说:“方怡可是不是来找过我?”
方怡可就是那个学习委员。
贝思想了想:“我补作业的时候她来问了一下你来了没,我说没,她就说没事了。”
她看着云景焕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紧张:“不会是班主任找你什么事,我忘记通传了吧?”
云景焕笑:“没事的,交个物理作业的事。”
他推开椅子走出座位,开始挨个收作业。
心里很乱,他想到前世的十五岁。那时的学校对面是一所职高,他总是在放学的路上看到职高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人。
起初只是注意,紧跟着一发不可收拾的,他开始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就搜寻男人的身影,当男人穿着无袖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时,他的心脏便开始剧烈跳动。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从十五岁开始,他渴望同性带来的皮肤身体的接触,喜欢男性粗粝低哑的声音和健美坚实的身材。
从此以后,他踏上了一条路,一条云景然难以接受的路,一条不归路。
云景焕按照座位顺序收着作业本,很快来到方怡可桌前。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本能想用逃避解决问题,如同这一世逃避他的性向。
结果方怡可抓住他的校服袖口,没让他走,小声说:“礼物拆了吗?”
果然。
云景焕的心一沉:“没有,放学之后还给你吧。”
方怡可直视他:“为什么?”
云景焕躲闪:“我们还小,不考虑其他什么。”
他理了理手上已经很整齐的作业本,有点落荒而逃地离开。
上午的课,云景焕的目光不住地往前排方怡可的座位上瞟,对方趴在桌上,情绪不高的样子。
唉,怎么办,怎么办。
前世的他豪气地向所有人出柜,包括云景然,包括所有向他表白的女生。
他拍着胸脯说:“我是同性恋,这有错吗?”
但错了错了错了。
因为他是同性恋,云景然才和他大吵一架,他们从此渐行渐远…失败的婚姻…错误的选择…
这一次他能变成直男吗?不可以──他是天生的。那他能一直演下去吗?十五岁用我们还小来拒绝,二十五岁呢,三十五岁呢?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盯着那个一会儿抬头假装听课,一会儿低头各种小动作的同学很久了。
在他眼皮底下开小差是吧?!
“云景焕!”数学老师厉声道,“我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云景焕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眨着眼睛盯着黑板上的公式企图拼凑一个问题出来。
贝思在一边小声提醒:“对称轴和顶点坐标…”
数学老师打断:“同桌不要提醒!”
“你俩倒是关系很好啊,数学成绩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开始共同批评说教。
云景焕羞愧地想要低下头,却看到前排的方怡可回了头,眼圈通红地看了他一眼。
造孽啊…
放学之后,云景焕趁没人时把那一大盒礼物还给了方予可,对方沉默地接过去,背着书包飞快跑走了。
还完礼物,虽然心情依旧不太好,但是松了口气,往校门走的时候被陈圆叙追上,对方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走走走,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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