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之前的火灾隐患排查需要,正好在进行临时检修,处于关闭状态。”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大火烧毁了大部分线路和存储设备,恢复数据的可能性很低。”
检修?偏偏在那个时间点?
宋栖迟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这巧合,未免太过刻意。
“另外,”调查员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凝重,“我们在清理阁楼下方区域时,发现了一样东西。”他示意旁边的助手。
助手递过来一个透明的物证袋。袋子里,是一枚被烧得严重变形、通体焦黑的戒指。戒指的造型依稀可辨——蛇形。蛇头部分几乎熔化,蛇身缠绕的几何花纹也被高温破坏,但戒指内侧,一个被熏黑却依旧勉强可辨的字母“L”,却清晰可见。
林清如的蛇形戒指。
宋栖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接过物证袋,死死盯着里面那枚焦黑的蛇戒。
它怎么会出现在阁楼下面?
林清如明明说,起火时她被反锁在书房。她的戒指,怎么会掉在禇砚被困的阁楼下方?
巨大的疑云瞬间笼罩了宋栖迟。林清如那惊惶无助的脸,她关于被反锁在书房的哭诉,还有她手上那圈“灼伤”的纱布…这一切,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
“是在什么位置发现的?”宋栖迟的声音冷得掉渣。
“就在阁楼正下方,靠近外墙排水沟的瓦砾堆里。”调查员回答,“发现时被一块烧塌的木板压着。”
阁楼正下方…排水沟…
一个被反锁在书房的人,她的戒指,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个可怕的、充满背叛感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了宋栖迟的脑海。他握着物证袋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栖迟哥哥!”一个带着哭腔的娇柔声音响起。
林清如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大衣,眼圈红肿,在助理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废墟的泥泞,朝着宋栖迟走来。她看着眼前的废墟,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家…栖迟哥哥…我…”她走到宋栖迟面前,似乎想寻求安慰,目光却无意中扫到了宋栖迟手中那个透明的物证袋。
当看清袋子里那枚焦黑的蛇形戒指时,林清如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放大。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和慌乱,如同电流般掠过她的眼底。
虽然她立刻低下头,用长发遮掩,并用更凄楚的哭声掩饰:“呜…我的戒指…妈妈留给我的戒指也丢了…都被烧光了…”但那瞬间的失态,却如同精准的慢镜头,被宋栖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银灰色眼眸,捕捉得一清二楚。
宋栖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清如,看着她那副悲痛欲绝、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曾经让他怜惜、让他不顾一切冲入火海去保护的柔弱,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令人心寒的疑影。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物证袋,那枚焦黑的蛇戒在透明的袋子里,像是一个无声的、充满嘲讽的证物。
“清如,”宋栖迟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你的戒指…找到了。”
林清如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她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着宋栖迟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冰冷眼眸,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废墟之上,寒风凛冽。焦糊的气味混合着林清如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形成一种诡谲的气息。
宋栖迟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剑,牢牢锁定在林清如那张写满了惊恐和心虚的脸上。他不再看那枚戒指,而是将物证袋递给旁边的调查员,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关于火灾的调查,尤其是这枚戒指的来源和出现位置,请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调查员神情一凛,郑重地接过物证袋:“明白,宋先生。”
林清如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宋栖迟冰冷的侧脸,看着他不再投向自己的目光,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
宋栖迟不再看她。他转身,目光投向远处那片烧得最彻底的古董仓库废墟。浓烟似乎早已散尽,但空气中那股深入骨髓的焦糊味,却仿佛永远无法消散。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病床上禇砚那张惨白绝望的脸,闪过他那只被层层包裹、却透出诡异裂纹的左手…
电路老化?监控检修?出现在阁楼下的蛇戒?禇砚手上那匪夷所思的伤痕?
无数个疑点如同冰冷的拼图碎片,在他心中疯狂旋转、碰撞。那张名为“真相”的图景,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从浓烟与谎言的灰烬中,一点一点…拼凑出来。
而拼图的核心,似乎正指向他身边这个哭得梨花带雨、他曾深信不疑的女人,以及…那个被他亲手锁进阁楼、几乎葬身火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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