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收回目光，唇角微翘，语气也跟着松弛了几分：“你知道陆青崖为什么一路上看起来都那么不对劲吗？哈哈，其实是他心里有鬼，心虚了。”

    他说得兴致勃勃，话语间不乏几分自鸣得意：“他一开始就隐瞒了我的身份，又故意在你们之间挑拨离间，分裂你们的联合。更别提他对自己师妹下了死手，怕被你们追问，也怕升仙令的事泄露出去。”

    说到这，赵阳目光一闪：“后来，咳，我在幻阵中看见了他的部分经历。在洞口临时布置了一个洞府，当他发现那洞府和他父亲的布局如出一辙时，当时他整个人都乱了阵脚。大家都以为他有所隐瞒，其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语调一转，变得悠然而笃定：“我的一番安排下来，他早已心神动摇、疑虑重重。等他拿到那瓶筑基丹，一切就顺理成章。”

    赵阳停顿片刻，像是在回味自己的布局，“你们本就对他心存猜忌，我只不过在恰当的时机撒下一颗种子，剩下的发展——早就注定了。”

    周凤微微颔首，像是终于拼凑起整盘棋局，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也不乏几分佩服：“原来如此……道友果然心思缜密，巧借人心之势，不动一兵一卒，便令局势倾斜。”

    话锋一转，她语调渐渐平淡下来，眼神中却掠过一抹难以言明的复杂：“算无遗策，步步为营，倒叫我们一行人……都成了棋子。”

    赵阳脸上的得意尚未褪去，忽听周凤那番话，神情不由一滞，笑意微僵。他讪讪地收敛几分姿态，语气一转：“说来，我倒是还知晓一门……能提升伞类法器的秘法。”

    果然，兜兜转转，终究还是绕回了这个话题。

    周凤眼底寒光一闪，指尖轻轻一动，心头却已升起一股几近压不住的怒火。

    赵阳显然明知她在意什么，却绕了一圈，偏不提，吊足了她的耐性才慢慢抛出，一副逗猫耍人的模样。

    她自认脾性不算暴烈，却也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主。这般被人一口气压着，旁观者还似在看戏，看她几时动怒、几时妥协，她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念及此，我何不杀了他，再搜魂！

    杀意甫生，赵阳却似有所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道友莫急。我这人一向惜命，早就在神魂上布下禁制，只要我一个念头，神魂立刻崩散，到时候——你别说秘法，连半点记忆都别想留下。”

    周凤眸色微凝，怒意虽炽，却终被她强行压下。她收起清流伞，盘膝坐下，神情冷淡，气息沉稳，俨然已不再动怒。

    一副你想拖延时间，就得拿出真本事的架势，姿态瞬间翻转，主动权易主。

    赵阳本以局中掌控者自居，刹那间却身份对调，被周凤压得无路可退。

    本想试探她耐性，没想到被她杀意反制，顿成被动。

    但也不是完全被动，还算平手。

    赵阳嘴角一抽，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干净如新的蒲团，抖手一展，洒然落座。抬眼看了看她，神情竟出奇地平和：“周道友，这柄伞倒是稀奇……不知，来历几何？”

    周凤垂眸扫了赵阳一眼，手中清流伞微微转动，指尖摩挲着伞柄，语气不疾不徐：“此伞乃家传之物，具体来历，赵道友不是在幻阵看得很清楚了吗？”

    赵阳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笑容依旧，语气却带着几分赞叹：“周道友神通非凡，在幻阵中竟能巧妙地对自己的记忆加以篡改。真真假假交织在一起，虚实难辨。难道，这伞的来历真如幻象中所说，是你母亲赠与你的？”

    周凤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显然没有深谈的意思。

    赵阳轻笑一声，话锋一转，“我曾在一部古籍上见过一柄与此伞极为相似的法器，据说此伞曾为一位结丹修士所有，护身御敌，妙用无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清流伞上，微微眯起双眼，“那伞名为归羽伞，乃元婴修士岳辰舟在结丹期时的随身法宝。传闻他以此伞为盾，御敌无数，伞开则敌军溃散，伞合则万法不侵，威震修真界。然而，他在结婴之后，这伞便失去了踪迹。有人说，他已将此伞炼化，融入自身道躯，也有人说，他将伞赠与了别人。”

    赵阳若有所思地看向周凤，微微一笑：“周道友，这清流伞真的是家传之物吗？”

    周凤神色平静，指尖缓缓抚过伞骨，淡淡道：“赵道友既然博览群书，想必知道古籍之中，有七分是以讹传讹，三分才可堪信。”

    赵阳眼底闪过一丝深思，随即摇头一笑：“罢了，既然道友不愿多言，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若此伞真是归羽伞，或许，你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接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许多隐秘，言辞间充满了神秘感和诱惑，好像这些都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知晓的惊天秘事。

    而周凤心中却有些失望，留赵阳这条命至今，没想到他对伞类法器的升级方式也一无所知。清流伞根本就不是什么归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