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嚯,原来没死啊!”
王炎略一恍神,只见眼前闪过一抹寒光,是一支锋利异常的发钗,王璎在眼前人靠近之时利落地从发髻抽出发钗用尽全身力气刺去。
眼前这人并不像附近村落中在海上风吹日晒的渔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自己而来还是什么旁的目的,王璎在心中暗自警惕随即出手试探。
岭南一带,乱葬岗中多是因疫病被扔进来的尸身,不同于京中及江南等富庶之地,为防疾疫扩散,多是将染病之人集中管理,强制隔离,设疠人坊,置医药,若有身死,由官府接手,实施火葬。
因此岭南一带民众多忌讳进入乱葬岗,远远瞧见也只会如遇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怎会如这人一般,神情放松,姿态悠闲,于乱葬岗中闲庭信步。
倏然侧首避过直直朝颈部刺来的发钗,王炎饶有兴致地抬手握住王璎的手腕,“看来还是个蛇蝎美人儿。”
“不过,小爷喜欢。”王炎一边笑嘻嘻的同王璎逗趣,一边手上使劲儿,迫使发钗从王璎手中落下。
发钗滑落,一击不成,王璎顺势扭转被抓住的手,旋即侧身以肘部撞向王炎的颈部,王炎躲闪之际,王璎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发钗,即将握住,却被王炎控制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撞向发钗,王璎感受着发钗从自己指尖飞过最后看着它落入王炎的手中。
临危不惧,还有心思玩笑,又有这等身手以及反应速度,王璎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更进一步思索起这人的身份,若说是大皇子党遣人一路跟随,只为不出差池,必要时斩草除根,不像,丝毫未有干脆利落的架势,身上也全无杀意。
三皇子党的人,同样不像,更何况,三皇子此时只怕仍被圈禁府中,断不会在此时节外生枝。
除了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朝中还会有哪一脉势力会不远万里跟随王家被流放的众人?
二皇子驻守北疆,一心卫国,向来不插手朝中事物,也不曾培植党羽。
四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后生母病逝被过继到当时的贤妃宫中,后贤妃因家族重罪于宫中自戕,四皇子便彻底被今上厌弃,至今还未入朝担任职务。
五皇子又有着胡人血脉,向来不受今上重视,在朝中也是无人问津,许是自知无缘大统,便纵情山水,王家出事之时,五皇子正借巡堤一事于江南游玩,王家被抄家问罪时五皇子还尚未归京。
七皇子年岁尚小,母妃也只是宫中一个小小的贵人,没有理由更没有人手跟随。
今上如今共有六位皇子存活,其余的都是些公主,公主们都与皇子非一母同胞,且困于深宫,更无可能。
而同王家有姻亲,或往来亲近的也在王家出事后受到牵连,自顾不暇,门生故吏更是在朝中被接连打压,多遭贬谪。
母亲所属的崔家虽是累积了几朝几代的名门望族,在此次风波中不曾伤筋动骨,然自己的母亲是崔家旁支,并非嫡系,崔家断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出嫁的旁系孤女影响了自身利益,向来是明哲保身。
这人,究竟是谁?王璎心中疑虑,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知并无恶意,却不清楚他有何意图,自己身上并无可图谋的。
王炎身体略微后倾拉开距离,一手抓着王璎,一手举起发钗位于眼前于指尖转动,满是欣赏,“你很宝贝这个发钗啊。”
王炎见眼前女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不禁想要撩拨一番,有趣的女子,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竟要被流放到海岩城那不毛之地,真是可怜,更何况这可怜的还是个美人,大美人,王炎敢打包票,即便是浮浪城,也没有如此标志的人物。
只是这美人如今只怕是情况不妙,握住的那只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热意,还有方才动作不经意间露出的肌肤上遍布红斑,再加之林潮说这女子是被官差扔进乱葬岗的。
瘴疠,还是说如自己一般患有风疹之症?若是风疹,倒是可以带着这女子回村寻海珠医治,可若是瘴疠,只怕是凶多吉少,也万不可将其带回村子,而自己与这女子有过接触,只怕是也得离开村子。
这附近一带多有杧果,自己有过误食,治疗时海珠曾说过,杧果,极少数人食之有异,多是发热恶寒,身布红斑,遍身瘙痒,谓之风疹。自己就是其中之一,眼前女子的症状与自己患风疹时一般无二。
倒是瘴疠,说起来并不相像,自己曾在浮浪城中医馆见过的瘴疠症者,发热时多伴有身体搐动,神志不清,哪像这女郎还能动手动脚打打杀杀。
见王炎思索间放松对自己的桎梏,王璎趁机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扔向王炎的双眼,不顾自己也被扬起的灰尘呛得不住咳嗽,握紧拳头,突出的指骨对着王炎的肋下三寸狠狠一击。
王炎一时不慎,被王璎暗算打个正着,疼得龇牙咧嘴,两眼通红,因尘土的侵袭被刺激地不停流泪,一副凄惨模样。
弯腰咳嗽间,王炎藏于胸前的玉石划出衣襟呈现在王璎眼前,是一枚通体镌刻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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