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珣眼里,这全都像是她刻意为之的引,诱。
意识到这一点,萧棠的脸颊骤地滚烫。她匆匆拢上衣衫遮掩好,往后挪着解释:“不是我——”
话刚说出口,她从一旁铜镜中瞧见了魏珣眼底玩味,像是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这般阴差阳错的误会,费尽口舌解释又有什么用,不过叫太子殿下觉得她心口不一。
可让她承认,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唇瓣嗫嚅了一会儿,萧棠别开脸,紧紧捏着衣襟,迟迟没说出句所以然。
一阵凉风吹过,冷意顺着帷帘缝隙争先恐后涌入。少女的脸颊飞红若霞,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羞恼的。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魏珣道:“过来。”
攥着衣襟的手指一下子用力得发白,萧棠不知道他又一时兴起要做什么。
但太子殿下的命令向来不容违背,饶是她再忐忑,也不得不期期艾艾地移了过去。
刚到他身边坐下,魏珣便忽地侧过身。男人修长的身影覆了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蜷缩,腰肢却被不由分说地搂住,紧接着便压下一阵厚重的暖意。
对男人来讲正正好好的鹤羽大氅披在她身上实在太过宽大,羽翎间涌出了几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暧昧不明地拂过她的脖颈。
世间罕见的金銮鹤羽驱散了周身寒冷,萧棠心头紧绷的弦骤地一松。
魏珣不计较,她自然识趣,倚到男人肩上,又轻又柔地道:“多谢皇兄垂怜。”
头顶上响起的声线意味难辨:“就会这一句?”
萧棠哪里想得出多余的好听话,就是想起来,对着魏珣那张清冷得似是没有七情六欲的脸庞,也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贝齿碾过唇瓣,她没有吭声,柔白的指尖却前伸过去,轻轻勾了勾男人腰间月白滚金的束带。
足足一年,她已经学会了有求于太子时应该怎么做。
马车正好停在宫外某处看似并不起眼的宅院门前。太子居东宫,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宫外还有一处私邸。
这处宅邸的装潢与东宫大相径庭,红幢翠盖,香尽满城风。而在此处的太子殿下,亦与东宫那位光风霁月的储君截然相反。
庭竹密密深深,簌簌作响,掩去猛烈拍打的疾风骤雨。素来温和的男人常年拉弓骑马,并非旁人想象中那般文弱静敛。
“殿、殿下,”灯火摇晃,她的声气也跟着断断续续,“我同回屹和亲之事——”
“专心。”
不轻不重两个字,把萧棠所有想问想说的话都堵回去。
许久未有纾解的男人不知轻重,着实令萧棠难以招架。桌案上的杂物被晃得散落一地,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死过去,又什么时候重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最先袭来的便是难言的酸软,萧棠缓了好半晌才终于有了点力气,撑着丝衾勉强坐起身。
绣着衮龙纹样的床幔引入眼帘,平常纤尘不染的地方如今乱得一塌糊涂,足以窥见先前的情状有多教人脸热。
身旁不知何时空了,一寸千金的鲛绡纱被撕开扯裂,随意扔在榻边。
侍女早已等候多时,听见动静连忙迎上来,恭敬地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邸墙之内,无论是跟随魏珣到此张罗的宫侍,还是一直在这儿伺候的仆婢,都绝口不提她的身份,只含糊地称一声“姑娘”。
萧棠轻应。她浑身乏软,乖乖任由着侍女忙前忙后的摆布,换上崭新的淡粉缎裙。
因着她在此处折损了太多件衣裙,每回一来,不需要吩咐,下人便会颇具眼力地在旁边备上新的。
她先前装病躲着魏珣,为了装得更像回事,有意少吃几口,腰肢清减了些,衣裙穿上身竟也正合尺寸,分毫不差。
缎裙也许是在魏珣的衣裳边放了一段时辰,沾染了几分他素日的味道,清冷而熟悉的焚木檀香随即扑鼻而来。
太子少时受得道高僧赏识,在护国寺习过佛法,入朝为政后也一直保留着焚香诵经的习惯。
经年累月下来,拂袖之间都带着旃檀气息,矜贵凛然,不可冒犯。
萧棠低垂下眼,轻声提醒侍女:“避子汤呢?”
似是没料到她会主动问起,正在绾发的侍女愣了一下,才命下人将一直温着的汤药端上来。
玉盘里还贴心地放了蜜饯,萧棠没动,端起瓷碗一饮而尽。
苦意还在舌尖蔓延,又听见侍女道:“殿下特地吩咐我们不必打扰姑娘歇息。姑娘若是疲累,可以再多睡些时辰。”
一下了榻,魏珣对她倒从未苛待。就算她晚些回宫,东宫的人也会帮忙打点。
只是萧棠向来谨小慎微,每回天色蒙蒙亮时,便自觉地回了潇湘殿,从不久留。
可今日不同往日,傍晚便是朝贡会,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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