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9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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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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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沉浑身紧绷,怒极反笑,一言不发抄起人往里间铺了皮毛的软榻上一扔。

    转身哗啦一声拉上木门,顺便上了个门锁。

    北溟的阳光没有大宣那么烈,木窗格将外间的光又柔了一层,屋内暗沉旖旎。

    李昭沉欺身,凄惶地吻了上去:“谢行舟,你招我的!”

    谢行舟不仅不怕,反而迎了上去,拉住他在领口游移的手,与他手掌相合,十指相扣。

    甜甜的香味渡了过来,叫李昭尘安心不少。

    谢行舟惯会起坏心,单爱看李昭尘发疯的样子,他摩挲着他的手指把玩,想起前两日在朔城客栈里那场荒唐的春梦了。

    明知道李昭尘听不得他提别人,还是颠三倒四、喘着在他耳边乱叫:“好情郎、好哥哥……是我招的你,我不招你,你又不理我了。”

    明明是床底间甜腻的调笑之语,却莫名叫人听得心里发酸。

    不知到底是哪种酸酿出了经年旧味,叫人心都缩成一团,也叫人忍不住沉醉。

    李昭尘缓了攻势,吻在他鬓边,一下又一下,缱绻低语:“心肝儿,不舍得不理你。”

    自相逢的情事上,谢行舟总是克制居多,甚少落泪,现下却如开闸放水般,忍不住了,眼泪像天柝地裂时的雨水,止不住得往外跑。

    他一哭,李昭尘方寸大乱,什么拈酸吃醋,什么腾起的妒火,都被他这眼泪淌稀了,浇灭了。

    李昭尘用指腹抹去他的泪珠,用唇齿和舌逗弄他白玉般的耳垂:“阿竹,你消气了吗,还不肯认我么?”

    谢行舟身体一僵,不动了。

    李昭尘用力咬了一下他已经发烫变红的耳尖,继续往下,尖利的犬齿在他细长脖颈上噬咬,紧紧压着皮肉,仿佛下一刻就能叫人贲张的血脉破裂,却是十分有分寸,叫他舒爽,却丝毫不痛。

    谢行舟被他伺候的舒服,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索性他已点破了这层劳什子虚假的知己情。

    谢行舟也不演了,心头恶气变成一句句尖酸怪语,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狗东西,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看我一个人演戏很好玩?”

    “我送你花,不是你先说的伯牙子期?什么伯牙子期,能同人这样玩的!”

    他越说越气恼,鼻头酸酸的,哭腔更甚:“还有在鹿城的时候,不是你叫我去养别人的?现在你又想跟我好,晚了!”

    “你不是要毒死我吗,喂我吃落雪……我死了,你也得跟我一起下黄泉!”

    话到气头上,谢行舟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却被人拉住了脚踝,李昭尘把他微曲的腿拉过来,轻轻在小腿上吻了一下:“我错了,阿竹,我错的厉害。”

    “开始只知道你是谢相的孙子,进宫后你醉酒,我觉得不对,才查出……当年那别庄,是阳平侯府的。”

    谢行舟颤了一下。他十五岁时,谢家已彻底潜隐在青州,不与旧关系往来。夏日长,京城来的暗信告急,姑姑谢绮霜病重。

    谢绮霜嫁了阳平侯,没法随他们离开。爷爷谢珲拿着信沉吟良久,烧了。

    谢行舟年轻气盛,心中不忿,姑姑待他极好,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他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从青州偷跑出来,水路五百里,陆路三百里,直抵京城。

    为了不露踪迹,他住京城人员最杂的猫儿胡同,遇到了化名李昭的黎昭,也即如今权倾朝野的督主李昭沉。

    他在阳平侯府后门支着小摊蹲了半月,从下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拼凑出结果,他姑姑被放在城郊暗庄上。

    那时节元帝年轻无权,大太监郑浓临朝。

    大将军兼禁军统领黎溯谋逆一案历时两年尘埃落定,乱臣贼子全家被诛杀在逃亡路上,左相谢珲协助谋逆,一家百余口本该在去年秋后处斩,但谢贼狡猾,早早逃匿,只得一级级诏令下颁,全国通缉。

    因宗族姻亲联络,勋贵人家与谢家千丝万缕联系,心照不宣不追究旁支,只往谢珲身上推。

    京城人心惶惶,与谢家有关的人家全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累及自身。

    李昭沉在猫儿胡同做掮客生意,也接杂活,干活利索嘴严实,口碑很好。

    十五岁的谢行舟不会武功,他雇了李昭沉,让他带自己潜入那城郊暗庄。

    整个庄子鬼影憧憧,除了严密的看守,内里冷清无人,屋漏窗破,谢绮霜就躺在一张连下人都不如的破床上,烛火都没有一支。

    月光从屋顶的破漏处撒下来,以往珠圆玉润,光彩照人的名门闺秀扭曲在几年的时光里,变得破败、青灰。

    谢绮霜听到动静,朝门的方向扭过脸,凹陷的双颊和蓬乱的发丝无不昭示她的处境,她依然温柔坚韧,不悲不惧,目光定定看着门口:“谁?”

    谢行舟快步走到榻边,拉过她的手,那手已经枯瘦如一根根竹竿,他泪珠滚滚:“姑姑,是我,小五。”

    谢绮霜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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