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这套流程听着有点像安乐|死?”在他之后发言的艾米莉语速稍缓,好像有些迟疑,又好像仍沉浸在思索中,但这些却都不妨碍她抛下一个足以令大家精神一振的重量级论点,“呃,我指的是,除去用利器捅死受害者这一步,剩下的流程。”
在场全是聪明人,她只需起个头,大家便纷纷反应过来。
“帮助或拯救,确实……至少对第一位受害者雷蒙德·科顿来说是这样。”
JJ表示了初步的赞同,并飞快地在她亲自整理的资料中找到了一点佐证,“他一直都没能接受自己高位截瘫的事实,没有一位护工能忍耐他不间断的训斥和辱骂超过半个月,最终他的妻子不得不频繁申请更换护工,同时分担一部分护理工作,这也让他们本就窘迫的财务状况雪上加霜。”
“科顿可能符合这种‘生不如死’的标准,但其他受害者呢?我不记得他们之中还有谁表现过类似的痛苦。”摩根没能被立刻说服,表达质疑的同时,他手下翻页的动作不停,显然是准备再仔细看看证词。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瑞德。
“非要说的话,其实还有一个,不过应该没达到痛苦的程度。”
记忆力超凡脱俗的年轻探员没有再多看资料一眼,一口气就完整地转述了相关内容,不算人称转换,可谓做到了字面意义上的一字不差。
“根据第二位受害者亲友、邻居、同事和同学的陈述,妮可·马丁内兹遇害的前三天正好是她母亲的忌日。尽管她自称和家里关系冷淡,平时也从不回家,但她的朋友们一致同意,每年忌日前后的几天,她都很消沉。”
于是其他人又纷纷埋头翻文件,着重关注了一下瑞德提到的片段。
很快,艾米莉率先从资料里抬起头,对这种归类提出异议:“可是看后面的说法,她的朋友们也同意,每次她都会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好好生活。”
“就像你说的那样,悲伤和痛苦还有些差距。妮可的母亲已经去世七年,她看起来也释怀了。”
她的直言不讳如一柄雪亮的利刃,出鞘便直抵人心最幽微之处,“为母亲离世感到悲伤?有可能。但要说她会因此悲痛欲绝,以至于让某个不明嫌犯认为有义务帮她解脱……我不这么认为。”
还在查阅证词的达弗涅欧斯一边读文件,一边给他俩的观点分别挑出点漏洞,平等地做到了谁都没放过:“不明嫌犯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触景生情,推己及人,才选择对她下手,和她本人的状态关系不一定有那么大。
但即便如此,剩下的两个受害者那里也还是说不通,洛杉矶警方这次筛查得相当细致,却仍然没发现他们最近经历过任何重大变故。”
沿着艾米莉提供的可行思路分析到这里,他们似乎又在受害者的关联问题上碰了壁——从目前拥有的资料来看,灾难性事件与因此导致的巨大创伤并不能算作这几人的共同点。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一无所获,很多时候,“不对”本身也可以是一种答案。
既然不存在某种广义上的“拯救”,说明不明嫌犯实施的“拯救”条件更具体,那就已经排除了范围最大的可能性。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排除其他的可能,逐步缩小调查区间。
而说到这类具有扭曲同情心、自视为“拯救者”的连环杀手中目标定位最明确的,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慈悲天使。”“死亡天使。”
摩根、艾米莉、瑞德和达弗涅欧斯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死亡天使,也被称为慈悲天使,是种类型特殊的连环杀手,常出现于医护人员中。按照他们异常而顽固的逻辑,他们行凶的原因通常是“想要帮助可怜的患者从长久的痛苦中解脱”。
毕竟,死了就不会再痛苦了。物理“解脱”,怎么不算解脱?
至于他们“青睐”的猎物,特点其实非常明显,对于联邦探员来说,也比较好排查。
霍奇果决地下达指令:“加西亚,先检查一下受害者及其亲属的医疗记录,重点关注有没有严重影响生活质量或者无法治愈的慢性病、绝症、罕见病和遗传病。”
“遵命,船长!正在全速前进,预计需要一点时间。”伴随着的应答,屏幕那边传来愈发响亮狂野的键盘鼠标敲击声,“有消息就通知你们。加西亚离线。”
笔记本的离线提示音“滴”地轻响一下,随后彻底陷入安静。
“如果我们要找的不明嫌犯是一位死亡天使,确实能解释他的许多行为。受害者的选择标准,缺乏暴力、比较缺乏性因素、注重现场清理、受害者的姿势,药物的选择包括下药的手法,都可以视作某种意义上的‘临终’关怀……”
说着说着,瑞德脸上的困惑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加浓重了,“可是这里也有问题,那个致命的刺穿伤又该怎么理解?使用如此直接的杀戮手段,难道不会破坏他捏造的幻想吗?”
下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