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安静过后,还是达弗涅欧斯主动打断了僵局,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的话才说到一半。
“总之,单就药物而言,不明嫌犯确实像相关的专业人士,可又似乎专业得有限。”
他绕开加西亚的调侃避而不谈,语气颇为一言难尽地评价,“如果他真的具备充足的药物知识,就该知道按他计划的用法,氟|硝|安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它的液体溶解性略差,在人体内残留时间很长,不易自制,必须找渠道购买成品——都是在平白增加作案风险。”
“我讨厌这样问,但要是我没理解错误,你是说符合你描述的 ‘最好的选择’不仅真实存在,甚至连配方都更容易获得?”
JJ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流露出一种“怎么能这样”的惊疑不定,“这至少该是受管制的信息吧?”
达弗涅欧斯很难不注意到,在讲出真正的问题前,她用了多少不必要的言语铺垫,反复削弱语气,可以说下意识地对真相表现出了极其抗拒的态度。
“称不上‘最好’,但绝对有‘更好’的替代品。”他们新来的药学专家无意打击小组联络官对社会道德与法制的信念,只是朝她耸一下肩,对此类质问显露出令人心里发凉的熟稔,“至于获取方式,你知道的,任何东西一旦上传到网络,就永远删不干净了。”
“而且以前人们对药物的成瘾性普遍缺乏认知,事实上,很多夜店常见药物过去在市场上都相当泛滥,是从九十年代开始,它们才逐渐由合法转为非法,被加强管控。”
刚才跑题的教训近在眼前,瑞德格外克制地解释两句,就牢牢闭上了嘴,只是一双眼睛仍关切地注视着JJ。
对比现实,如此虚弱无力的辩解其实无法给人太多安慰,好在JJ足够善解人意,也足够坚强。她撑着额头叹了口气,就暂且放下了复杂的情绪,甚至还迅速调整好状态,反过来对他们笑了笑:“没事,只是一时没想到,有些难以接受。”
艾米莉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臂,无声地提供一点理解和支持;霍奇则转向达弗涅欧斯,已经明白他的未竟之言:“你认为不明嫌犯故意选择了这款药。”
达弗涅欧斯没有立刻回答,不太确定是否要现在就摆明观点,把它当作某种结论说出来。
倒不是他排斥团队合作,而是他仍不怎么拿得准组内信息共享的尺度。
按他一贯的标准,这仅仅是个合理但走得有点远的构想,缺乏确凿的前期证据支撑,远不到能放上台面深入探讨的水平。万一推理得不对,还容易误导整个小组的思路。
但霍奇仍凝视着他,目光不偏不倚,其中展露的笃定竟远胜过达弗涅欧斯对自己的。
好吧,既然组长觉得应该说,那么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目前还是怀疑,不排除他只了解或只能接触到这一种镇静剂的可能。”
不过他们都清楚,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低。
这类药物的利润不比某些名气更大的兴奋剂和麻醉剂,做这份生意的药|贩子基本不会专卖一种,至于暗网就更不必说。
只要不明嫌犯搭上一个购买渠道,就等同于他有办法弄到瑞德前面提及的大部分乃至所有药物。
假设达弗涅欧斯的怀疑为真,那么由此延伸出的推测就值得细思了:“氟|硝|安定的‘优势’主要在于价格极其低廉,且用量得当的情况下,副作用相对同类药物较少较轻。
不明嫌犯或许手头拮据,或许主观希望避免药物在受害者身上出现过强的副作用,抑或两者皆有。”
按理来说,其实它最常流通于年轻人之中,但这种想法他自己动动脑子就能直接否定,没必要放出来浪费时间。
考虑到案发现场体现出了格外清晰的组织性、条理性,绝非愣头青——哪怕天资聪颖也不行——所能做到,达弗涅欧斯预估不明嫌犯的年龄至少也得三十岁往上。
他猜其他人也会有差不多的推测。
“也许,他是不想使他们因副作用感到痛苦。”
摩根挑出现场照片并排摆在一起,供所有人对比,“先麻醉,后杀人,而且都是一击致命,让受害者在昏迷中死亡。以手法分析,刺激他兴奋的点根本不在于折磨,至少这人肯定不是什么虐|待狂。”
照片中,三名受害者都双眼紧闭,仰面平躺,身上盖着被子、毯子或衣物,呈现出如出一辙、堪称诡异的安详。如果不是法医报告明确了死因,说他们只是暂时睡去也半点不违和。
实际上,看警方提供的记录,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最开始都以为受害者是在小憩。
直到他们想要唤醒自己的雇主、家人、朋友,却猝不及防地触摸到死亡。
摩根接着总结:“从现场来说,不明嫌犯给受害者摆好了安息的姿势,完整地盖住身体,让他们乍一看像是睡着了一样。做这些事需要花费额外的时间,似乎是经典的懊悔表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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