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纳探员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阿尔法男性(2)。可是现下,自然流露的关怀又使这个理应冷硬强悍的领导者与刻板印象有所区别,多出几分真实的温情来。
“谢谢。”出于纯粹的感谢,他没有克制,回以一个小小的微笑。
这笑容持续到他拾起自己之前中断的陈述:“……我大学的专业选择,乃至进入调查局的决定,确实都有父亲的缘故。不过,当时的我没有进一步的目标。我只是想为制止犯罪尽一份力,至于处理的究竟是哪种类型的犯罪,其实不重要。”
“可现在,你正努力争取加入行为分析小组。”霍奇纳不可能错过如此明显的漏洞,他指出了其中的矛盾,但没有过多追问,而是将发挥的空间留给应聘者。
如果这场面试里存在任何积极的成分,那就是经过前几轮你来我往的交流,他们两个确实在对抗中迅速建立了一定程度的默契与信任。
达弗涅欧斯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怎么说呢,事情发生了变化,我的想法也是。”
再次开口前,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借机舒展脊背,调整坐姿。尽管很想抬手触碰挂在项链上的戒指,但理智及时抑制了不合时宜的冲动。于是他转而将拇指抵在一处,其他手指交叉相握,双手搁在大腿上,仿佛树立起一面低矮的盾牌。
典型的防御姿态,在侧写师眼中的突兀程度无异于黑夜下的火光。他猜霍奇纳绝对注意到了,不过鉴于接下来的话题确实会令自己不适,出现这种动作倒也在合理的范围内,不算过激。
“实际上……连环谋杀案始终是特殊的。”整理好情绪,达弗涅欧斯抬眼,与霍奇纳对视,“从学校到工作,我曾尽可能全面地研究连环杀手相关的理论知识,试图找到一些解释。但我希望自己不要执著于他们,经验之谈,凑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不过似乎是我多虑,我面对过不少罪犯,其中不乏心理变态和其他精神障碍患者,却从没碰见一个连环杀手。”窗外攀升的日光令他略侧过头,“渐渐地,现实说服了我,他们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或许稍微放松一些也无伤大雅。”
光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随叙述者头颅转动的角度偏折。一缕黯淡的阴影掬起一捧柔和的弧光,如一只亲切的手洒下赐福的酒,依次淌过他的前额、眉眼与面颊,最终滚没在领口之下。
他下意识收紧眉头,又在波澜成型前将它抚平:“然后……米德班特的案子发生了,提醒我早该想明白的道理——连环杀手的比例确实足够小,这数据对曾经的我是种安慰,但对受害者其实毫无意义。放到具体的人身上,再小的概率也会变成百分之百。”
“连环杀手永远都在那里,除非落网,否则他们不会停止。而经过深思熟虑,我也有了一个更明确的追求。”迎着面试官的目光,达弗涅欧斯沉声坦白,“我不想只是逃开,我想要他们停下。”
有什么的东西点亮了他的双眼,乃至整张脸庞。他们都熟悉这种神情背后的含义,叫“执着”太沉重,叫“兴趣”又太轻佻——
也许,应该称其为“信念”。
“恰好,局里负责这方面案件的行为分析小组放出了风声,你们要招新人。”他话锋一转,为自己的发言收尾,“其他探员可能有别的看法,但他们不是我,他们认定的目标和我不同。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合适的机会,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出声,沉默开始在办公室内发酵、膨胀,绵软又强硬地填补进每一寸空白。
“很有说服力。” 霍奇纳打破正酝酿着的沉默,给出的评价一如既往的简洁。
无论分析出了什么,他都没有挑明,只是接着说:“小组需要频繁出差,案件处理节奏比药物管理小组更快,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不过我相信,你在加入团队后能很快适应。”
他的话语如此流畅而笃定,不容置喙,也不留解释,仿佛随口提到几件小事而已。但这短短几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已经有足够的冲击力,以致达弗涅欧斯听完不禁停滞了几秒,才醒过神过来。
“所以,结束了?”得到面试官的确认,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随即忍不住为自己太明显的反应笑了起来,稍后找回的话音中依旧残存有几分恍惚的不可置信,“我还以为会有更多问题。”
虽然问得再多,也未必能靠一场面试就完全了解一个人的能力与秉性,可不管怎么看,将时间拖延得久些,至少表面上显得更像回事。
此时霍奇纳已经在收拾用完的档案和文件,闻言有些好笑地又转头看他一眼:“你的理由可信,条件也最合适,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这个职位;至于其他,不急于一时,我们可以慢慢看。”
讲求实际,讲究效率,人际关系方面却慢热。达弗涅欧斯默默咀嚼消化一阵对方的话,从这位新组长的言行里提炼出三个关键词,这大概也会是整个行为分析小组的风格。
如果真是这样,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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