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中的痛感仍在持续,许惊欢垂着眼推开寝殿的大门,轻车熟路的走到床榻边,将外衣脱下后就这么直直的躺了下去。
“看来惊欢今日是累的紧了,竟然都没发现本王的存在~”
一道身着青金石色长袍的身影施施然走到床榻边,用那只戴着纯金扳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床上人的脸颊。
许惊欢眼睛睁开了条缝,粗略的扫了来人一眼,又快速的闭上,眉心微蹙,语调却很平常。
“我今日不大舒服,没空陪王上扯闲。”
“不舒服?来让本王看看,惊欢可是生了什么病?”
带着凉气的手背抚上许惊欢的额头,被他不耐烦的挥了下来。
“我没说笑,王上请回吧。”
鬼王轻啧了声,察觉到眼前人的不满,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抬手捋平了自己的衣摆,抬眸睨了眼他紧闭的双眼。
“真不舒服?”
没有回应。
“鬼也会生病吗?”
还是没有回应。
鬼王不满的撇了撇嘴,转头又瞧见缩在床榻边角的被子,好心的起身想要扯过来给病人盖上,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病人垂在身侧的手,然后被无情的拍了一掌:
“秦故,你有完没完!”
本就因头痛而烦闷的声音带上了些薄怒,许惊欢身子一翻,直接背对过去,不留给怔愣的鬼王一个眼神。
鬼王气极反笑,呵了一下,憋屈的起身离开,刚走两步又觉得不解气,转头对着床上装死的人一阵输出:
“好你个许惊欢,胆子越发大了,都敢直呼本王名讳了!小没良心的,亏我对你那么好……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再管你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还是床上的病号率先开了口:
“行了鬼王大人,您行行好让我歇歇吧!”
说完不再有动静,鬼王盯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轻哼一声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顺带将门轻悄悄的关紧。
听到门外远去的脚步声,许惊欢才慢悠悠的折回身子,双手交叠在胸前,将凌乱散落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拢了拢。
头好像,没那么疼了?
想到自己刚刚出口的狂言,许惊欢又有些懊悔。
鬼王待他一直如同一个老父亲一般,虽说总爱拿他打趣,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他好,来到鬼界的一百多年自己也受了他不少恩惠,刚刚自己这么不管不顾的就朝他发脾气,属实是不应该。
找个机会去赔罪好了。
头皮又开始隐隐发痒,痒的发痛,许惊欢干脆坐起身,运转法力想要将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消散掉那种痛感,久了,心中也越发焦躁起来。
殿门外响起婢子的声音,是午膳时间到了,来问鬼司大人是否用膳。
许惊欢应了一声,婢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四姐妹将菜品一一摆在桌上后向许惊欢行了礼,然后齐齐退去。
许惊欢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没什么胃口,可琢磨着自己现在也算半个病患,总不能不吃东西,想着,嘴一撇,撩开被子下床,随意垫了些,又折返回床上小憩。
正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殿门被推开了,听到响动的许惊欢立时警觉,在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又懒洋洋的合上眼皮。
上午的青金石色身影又来了,他信然踱步到床边,伸手拍了拍床上鼓囊囊的一团。
“醒醒,本王给你送药来了!”
药?
许惊欢耳朵动了动,将被子往下一拽,还有些迷糊的凤眼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什么药?”
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进鬼王耳朵里,他干脆撩起衣袍坐在床边,将手中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在许惊欢眼前晃了晃:
“固魂丹。”
“?”
看出许惊欢的疑惑,秦故伸手将盖在他嘴巴上的被子往下扯,又抓住他的胳膊,一用力将人带着坐了起来。
“我回去查了些东西,还真让我猜到一点。看你总皱眉头,是不是头疼?”
许惊欢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应该八九不离十。”
秦故扯出许惊欢的一只手摊开,将小瓷瓶里的药丸倒在上面。
“我说呢,鬼怎么会生病呢?更何况还是修为了得的鬼司大人,所以我思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的魂魄出了问题。”
看着手心的黑色药粒,许惊欢没忍住闻了闻,苦兮兮带着些奇怪的味道霎时间弥漫了他的鼻腔,难闻的让他皱紧了眉头。
“哟,小孩子啊,怕苦?”
秦故适时调笑出声。
“才没有。”
许惊欢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将药粒塞进嘴里,稍稍伸长脖子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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