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皇宫规矩森严。
云王端坐在餐桌前,手执象牙筷,动作舒缓。筷子在碗盘之间挪动,却从未发出过碰撞的声音,咀嚼时只有腮边微微鼓动,就连喝汤也全然没发出动静。
整个用餐过程中,云王姿态甚是优雅,让钱浅在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到皇室宗亲的卓然风范。
总算有点能写的东西了。
云王放下筷子,身旁侍女立即上前开始收拾。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沈望尘的声音:“呦!看来我来晚了,蹭不上云王府的珍馐佳肴了。”
随即是王府李总管的寒暄:“表公子这是哪里话?厨房有蒸了一上午的八宝鸭,正等着您来品鉴呐!”
话音过后,沈望尘迈步进屋,状似不经意瞟过钱浅,随即熟络地自行落座,逗弄说:“宥川,说好今日一起去素宣斋看字画,怎么连顿饭都不等为兄一起用?”
钱浅猜,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特地跑来监工。
王宥川笑道:“想着表兄夜夜笙歌,怎么也要午后小憩过才来呢!”
沈望尘笑骂:“又拿我打趣。”
李总管很快带着侍从重新呈上六菜一汤,又说:“怕表公子您干等,这几道先用着,厨子还做着呢,很快就来。”
沈望尘推搪道:“哎呦李总管,我就这一个肚子,哪装得下这么些美味啊!这些足够了,快别让厨房忙活了。等下回的,我又不是不来了!”
李总管笑容可掬地表示感激:“那我替下头的人,谢表公子您疼了!”
钱浅在心里鄙视,一个个八百个心眼子,漂亮话说的一套又一套,却没人问问她这个还饿着肚子的乐不乐意听。
沈望尘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突然说:“宥川,你知道为兄喜欢热闹。你不愿陪我再用些,至少让戚河陪我嘛!逍遥呢?让她陪我也成啊!”
王宥川闻言愣住,问戚河:“我说忘了点什么事儿呢,那丫头哪去了?”
戚河让出身位看向角落,“一直都在呢!”
钱浅有些无语。
该说不说,她降低存在感的功力实在不低,竟让云王完全忘记她的存在了!这若是把自己饿死,岂不成了她自找的?
“呵,在那呢!”沈望尘明知故问,招呼她问:“吃了么?再陪我吃点儿,我这人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
钱浅这才起身走来。
王宥川无比尴尬。
怠慢一个小小的著书人不算什么,可人毕竟是他跟表兄去要的。如今人来了这大半天,他没过问过一句,甚至连口饭都没给吃,这岂不是在打表兄的脸?
可,他不是故意的啊!
王宥川憋屈窝火,便将怒气发泄到钱浅身上:“你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都不带坑声儿的啊?又不是个哑巴!”
骂完她又给了戚河后脑勺一巴掌:“你怎么做事的?逍遥是本王的门客,又不是下人!怎么能让客人空着肚子等本王用饭?王府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去了!”
戚河心里委屈,先前也没说是门客啊,见人来了都没给看个座,他哪敢自作主张?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
戚河先向王宥川告罪:“是是是,小的糊涂,王爷息怒!”转而又对钱浅致歉:“对不住了逍遥姑娘,您看我这榆木脑袋,实在是怠慢了……”
钱浅可不敢上班第一天就跟高职级的老员工拉仇恨,赶忙说:“戚侍卫实在言重了。多亏戚侍卫叮嘱在下多看多听,否则在下资质愚钝,指不定要犯王府和王爷多少忌讳呢。”
轻飘飘两句话将此事揭过,既抬举了戚河,又保全了云王的面子。
戚河把感激写在脸上,王宥川脸色也好了,沈望尘十分满意,故作熟络地拉过她:“没吃正好,人多吃饭才香呢!”
沈望尘是客人,钱浅是门客,他俩能跟云王坐在一起吃饭,戚河却不能。
徐祥来接替戚河,戚河推脱两句便自行离开了。
沈望尘吃饭较王宥川来说要随性许多,钱浅稍感放松,不然跟王宥川似的那样吃一顿,怕是吃完就消耗了一半热量。
沈望尘时不时给钱浅夹菜,还将八宝鸭鸭腿部分连糯米馅料切分一大勺,不由分说放进她的碗里。
“你不是最爱吃鸭子吗?云王府这八宝鸭的滋味,在别处你可吃不到!”
钱浅看出他眼里的作弄,一副想等她出丑、坐看好戏的模样。
女子大多不喜肥腻,尤其这样连皮带肉还包着糯米的,寻常男子吃几口都要腻着。可在外做客,碗里不剩菜饭是基本的礼貌,否则会让人嘲笑没教养。
可惜,沈望尘的算盘打错了。
钱浅先前数次作死,把身体造得不成样子,怎么吃也吃不胖。其实她饭量不小,还尤其偏爱脂肪丰厚的肉类,这八宝鸭正合口味,别说这点,就是半只她也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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