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翻,道:“仵作说是被绳子勒死然后挂到树上去的,大概是在皇后娘娘小产前半个时辰断的气。”
林双二指拨着尸体的头偏向一侧,露出颈侧的乌紫勒痕,尸体脖颈上还有一些抓痕,应当是挣扎着去抓绳子时留下的。
她隔着白布抓起尸体的手,果然在其指甲缝看到一些血迹,以及中指的指甲断掉一节。
用力之大把指甲都抓断,要么会在凶手身上留下伤口,要么是抓到他身上的某样坚硬之物,比如侍卫身上的软甲、刀鞘等。
林双皱起眉来。
这么多人,如何一一检查身上有无伤口,如何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林双离开慎刑司时,雨还不见要停,她打着伞、提着衣摆,沿着宫墙慢慢往嘉乾宫走,宫道上少人,只剩披着蓑衣巡逻的侍卫。
她的思绪随着雨声慢慢飘远。
先是桑朵模棱两可地指认沈良时,又有刘公公死时手中握着缠花金钗,让皇帝怀疑到晏嫣然身上,背后人胃口之大,想一举吞下两位贵妃。
虽然桑朵没能一头碰死将脏水泼到沈良时身上,只有晏嫣然被暂时囚禁,但也成功当皇帝疏远了沈良时。
两只不知从何得来的金钗,就困住嘉乾宫和露藻宫。
裕妃在殿上步步紧逼,襄妃适时地提了一嘴熏香,得利之人更是显而易见,林双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她二人在背后主使。只是她没想到襄妃看起来一副病歪歪的样子,野心倒不小。
这宫中的女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棘手。
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震得手心发麻,她将伞换到另一只手中,透过灰蒙蒙的雨幕,能隐约看到嘉乾宫的轮廓了。
一日不将此事查清,皇帝就要多冷落沈良时一日。
林双心中暗嘲自己给人当起管家来了。
方才陈光隆和跟班的话萦绕在她心头,宫中女人背后或大或小都有个门楣撑着,前朝后宫、宫里宫外照应一番。
皇帝没有想象中那么宠爱沈良时,她如今孤家寡人,一无血亲帮扶,二无心腹照应,只怕以后惹得皇帝不高兴也没人会帮她求情。
人人羡慕她坐到贵妃的位置上,她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早如同浮萍一般,只能依傍着圣宠而活,日后哪怕生下皇子,这样的母家也争不过其他皇子,待到沈良时人老珠黄,被皇帝厌弃了,就只能泯然于宫中。
“林双姐回来了。”
林双迈到檐下,将伞收起靠在门边,接过迦音递来的姜汤一饮而尽,问:“贵妃呢?”
迦音道:“娘娘午休还没起。”
“都到晚膳的点了还没醒?经书抄完了?”林双一指推开窗往里看,道:“去把她喊醒吃饭。”
迦音为难道:“还是别了吧,娘娘昨晚做噩梦了,叫的凄惨,定是没睡好。”
寝殿内没点灯,依稀能看到床帷里隆起来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