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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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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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巴巴的婴儿浑身血红躺在血泊中,不断挥舞着手脚,传来阵阵啼哭。

    沈良时心下害怕,忍不住向后退开几步,不料那婴儿竟然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她走过来。他脚步飞快,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抱住沈良时的小腿,扬起头来看沈良时,那双异常突出的眼睛猛地睁开,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瞳孔。

    婴儿盯着她发出桀桀怪笑。

    “啊——”''''

    寝殿内传来一声尖叫,迦音连忙跑进去时,沈良时已经坐起身,大叫着在床帷里驱赶着什么。

    “娘娘!怎么了?”迦音握住她的手,镇定道:“娘娘做噩梦了吗?”

    此时天边刚翻白,云障重重,少许光亮照进来,沈良时喘着粗气,双目无神片刻后掀开被,看到自己寝衣上没有任何污渍血迹,才心安不少。

    她挽袖一擦额头上的汗,渐渐平复呼吸,问:“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过一会儿就该梳洗,前往供经殿为小皇子念经祈福了。”

    小皇子胎死腹中,皇后悲痛不已,皇帝下令阖宫为其念经半月,又请了护国寺的师父来为他超度。

    这几日,妃嫔们每天早上都要到供经殿去跪颂一个时辰经书,回来还要亲手抄写送去焚烧。

    洗漱后坐到铜镜前,沈良时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问道:“皇后好些了吗?”

    迦音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回答道:“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每日只有参汤吊着精神,太医说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

    沈良时弯了弯裹着纱布的右手,疼意从指骨间传来。

    迦音道:“待用过早膳后奴婢就为娘娘换药,万太医说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否则会留疤,到了冬天更要好好暖着,不然会整夜整夜疼的睡不着。”

    沈良时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那晚桑朵卯足了劲要一头碰死,幸好被沈良时及时拦下,用手垫住她的头,侍卫将人押住时,沈良时细白的手血淋淋的,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一般开始簌簌掉眼泪,如此一来皇帝纵然有天大的怒火也不能再发在她身上,反倒洗清了她推桑朵的嫌疑。

    晏贵妃被囚禁于露藻宫,口口声声叫喊着不服,事关皇嗣,桑朵被收押到慎刑司日夜看守,留待审讯。

    迦音不满道:“娘娘您这么不管不顾地救她,为了什么啊?如今所有脏水都泼到晏贵妃头上,陛下一定会废了她,以后您在宫中不就少一个对手吗?赔上一只手,万一以后再也不能弹琴了怎么办?”

    沈良时反而不当回事,道:“当时听到林双喊我,我以为她是让我拦住桑朵,就一时脑热……林双呢?”

    “林双姐分明是让您躲开。”迦音无奈道:“她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慎刑司了吧。”

    晏嫣然失势,皇帝也再未来过嘉乾宫,得意的倒成了裕妃和襄妃,宫中风向一夜间转换。

    晏尚书第二日一早就进宫,声泪俱下地哭诉责怪自己教女无方,养出来一个妒忌成性的女儿。

    他一把年纪又是两朝旧臣,皇帝当然不能迁怒于他,左右劝了好一会儿,直说不会因此事怪罪晏家和他那十五、六的小儿子,他才肯离去。

    不免让人唏嘘。

    瓢泼的大雨被隔在殿外,所有人都被困在供经殿中,开始窃窃私语。

    “我听说晏贵妃看着风光,其实每月的例银都拿出去贴补家里了。”

    “她爹好歹是户部尚书,怎么还要女儿从宫中贴补?”

    “户部尚书又怎么?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天天游手好闲,仗着自己姐姐是贵妃,东边赌钱西边包场,她爹老来得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家里都被掏精光了!”

    “没人管吗?好歹是堂堂尚书,儿子却这般作为……”

    “现在的尚书夫人是晏贵妃的后娘,她亲娘因为生不出儿子早就被休了!后娘进府没几年就生了个儿子……”

    说及此,那嫔妃左右环视继而压低声音。

    “听说晏嫣然没进宫前,在府中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她后娘打算好了,只要她选秀进不了宫,就把他她嫁到老家去给一个六十岁的员外做妾。”

    沈良时坐在二人身后,听着听着就拧起眉来。

    她以前竟不觉这些人嘴碎多舌,今日听来十分刺耳,想必这些人平日也没少在背后议论她。

    沈良时垂下眼,冷不丁出声道:“谁跟你们说的这些?”

    二人转过身来见是她,福身行礼,你推我搡地说不出话来。

    沈良时将茶盏放在案上,冷声道:“供经殿中以下犯上,即刻回去将经书多抄十遍,今晚就送过来焚烧。”

    二人告罪,转身由宫人打着伞,不顾大雨就离开了。

    雨势一直不见小,大多嫔妃都冒着雨回宫去,沈良时在偏殿将要抄写的佛经完成,又上了三炷香。

    迦音上前道:“多寿取来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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