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宽容,纵得不知天高地厚。”
芳斓不搭理她,笑的得体,问林双道:“禧妃娘娘身体可还好?”
林双颔首,道:“好不好的不是我说了算,还得请太医看过才知道。”
说罢,她回身往里走,目光扫到蹲在墙角的沈良时,微微拧眉,几步迈上去一手托住她的手肘,半拖半扶地将人摁在了石桌前。
沈良时低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还没见到人影,息茗那恨不得八里地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哟!这承恩殿怎么破败成这样了?这才多久啊,我记得上一次来也就是……两年前吧?”
话语间,几人都到了院中,大致扫了一眼院中的景象,无一不掩鼻皱起眉,看到一身缝缝补补、素衣坐在院中的沈良时,息茗更加闭不住嘴,“你说是吧,禧、妃、娘、娘?真是许久不见了。”
沈良时牙关蓦地要紧,下颌崩出一道线条,息茗在宫中的时间久了,越发能够捕捉到人脸上的细微表情,这无疑让她心情大悦。
芳斓如同没听到一般,只让太医上前为沈良时诊脉,福礼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查看记录承恩殿损坏情况,以便上报内务府整修。”
沈良时微微颔首,“姑姑请便。”
眼看芳斓当真自顾走进殿内去,息茗又道:“两年不见,娘娘消减了。”
沈良时故作镇定,扯着嘴角道:“自然不比晏妃日子舒坦,想来定是荣宠不断吧?”
息茗笑出声来,“娘娘在这承恩殿里,消息也不灵通,我家娘娘现在呢,已经是贵妃了,众妃之首。”
林双一直垂着眼看太医搭脉,未曾细听她在一边尖声诵读似的说什么,直到沈良时身体僵了一下,太医道:“还请娘娘静心,臣方可为娘娘仔细诊脉。”
林双这才偏头看向息茗,试图从她那一张一合的嘴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听她张口闭口“两年”、“承恩殿”、“不如从前”、“禧妃娘娘”,明里暗里都在戳沈良时的痛处,得出了她们主仆俩对沈良时怨恨颇深的结论。
她打量息茗也不过不到四十的年纪,心下想:“竟有人年纪轻轻就比堂中洒扫老翁还要碎嘴多舌。”
沈良时垂目等太医诊断的结果,林双抱着臂也不会去搭息茗的话,一时间整个院中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息茗作为一宫掌事,从来都是说一句别人就有十句奉承,无人附和,她撇了撇嘴,刺完了主子,又将目光移向林双,道:“你是新来伺候娘娘的?”
林双“嗯”了一声,依旧低垂着眼,盯着太医把脉的手。
息茗打量她一身局促样,道:“真是可怜见的,在这承恩殿里连件像样衣服都没的穿,也没顿饱饭吃吧?我看你年纪也小,还不知道要在这宫里熬多少年呢!”
林双心想:“原来不是不知道这儿没饭吃啊。”
息茗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每半年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会有一次调换的机会,只要你想,再懂事些,到时候让你来露藻宫伺候我们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当真?”林双心里一动,跟着得宠的贵妃,自然比跟着被囚禁起来的废妃更有机会出宫。
息茗道:“自然,虽不说能近身伺候,但做些为娘娘烧水的粗活,也能拿到银子,吃饱穿暖,不再风吹雨淋、挨冻受饿,要比在这儿好。”
闻言,林双嗤笑出声。
且不说她是想借自己羞辱沈良时,便是她活这些年,从来都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
息茗杏目一瞪,便要发作,沈良时适时出声道:“张太医诊完了,万太医可还要诊?”
跟在息茗后面的万太医连忙上前。
林双淡声道:“你倒是口齿伶俐,从来了便一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想必你们娘娘是个好脾气的,耳朵上的茧都要比寻常人厚上几倍,不然怎么能让你整日待在身边。”
息茗大怒,尖声道:“大胆贱婢!”
一直沉默的沈良时忽地更大声道:“放肆!”
林双没忍住揉了揉耳朵,心想沈良时看着窝窝囊囊,吵架倒是声音就先赢了一半气势。
沈良时扫量息茗一眼,道:“本宫不说话,你就当本宫死了是吗?陛下一日没有下旨废除,本宫依旧是一宫主位!我沈家就算再没落,也不至于让你们在本宫的地盘上撒野!晏嫣然如今是得意了,但也别忘了当初每日在承恩殿抄写经书的日子,你又算什么东西!”
息茗气得脸红脖子粗。
晏贵妃如今身为众妃之首,自然风光得意,最不愿让人提及的就是当初被同在妃位的沈良时羞辱一事,息茗这个贴身丫鬟当初也没少受辱。如今知道这事的人寥寥无几,却被当事人说了出来,她又气又恼。
“娘娘当日风光无限,若早早知道会有这般处境,对待阖宫上下多些仁慈,如今也不会如此凄凉。”
沈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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