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常人拿着久了会被冻伤。”

    北冥瑶认同道：“寒水夜明珠是珍品，但不是稀品，宫内常用来做避暑之用，想来这一颗是鹤嫔特意塞在馥常游嘴中的，想保她尸身不腐。”

    在传说中，尸身不腐，亡人或可归。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葆尸身不腐，亡人死了也就不会再归来。

    寒水夜明珠微弱的灯光让北冥瑶徐醉茗的观察容易了一些。

    北冥瑶掀开馥常游袖口和胸口的衣服，果然找到了伤口，伤口形状和易南亭的顺势剑有些相似，而根据这几天的调查，易南亭和易北山的剑是双生剑，所以说这些伤口极大可能是出自易北山的剑，但更重要的是，在这些入骨的伤势旁还零星找到了一些倒钩的菱形剑痕。

    北冥瑶拿起馥常游尸首旁的剑，剑鞘深蓝，挂有许多不同地方的特色挂饰，将剑拔出，剑口特殊，剑尖极窄薄，将近中段则呈明显的菱形，剑尖到中段的中间有倒钩。

    剑刷地落回剑鞘，随之一同的还有白烟鹭的哭声。

    黑夜之中，她终于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光明之中，理智、理解永远在占上风，唯独沉溺于彻底的黑暗时，情绪、本性才会彻底暴露。

    北冥瑶将馥常游的剑放回原位，泪水划过脸庞，坠落消失在锦绣的云丝鞋下。

    白烟鹭伸出手，眷恋不舍地抚摸棺中人的脸庞，从额头到鼻梁，从耳廓到嘴唇，声音颤抖，似叙旧埋怨：“断后的事我做得极好，当日你该叫上我的，而不是让我的人发现了，才让我知道，那样我便宜不会去晚了。”

    “没有去晚，那便能应了我们的结义许诺，好好活着，有难同当，同生共死。”

    “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和你死在一块，都是极好的。”

    “嫁给杨去疾后，你定居南风都，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可你又说我们的来往要低调，我想着你说得对，省得你结怨的那些江湖人拿我找上卧鲸庄去威胁你，打破你那么喜欢的生活。私下亲密、情谊不减就够了，不需要时时刻刻住在一起、天下皆知的。可是，这些都是我用来强行说服自己的说辞。”

    “所以后来，你说要和杨去疾和离，我……我，我很高兴，终于不用装了，”白烟鹭破涕而笑，可接下来的话语终究还是哭笑交杂最终悲戚更胜一筹莫展，“可是，你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连提前的暗示都没有。”

    “常游，常游——”白烟鹭着急地拉起馥常游的手，用脸贴住，惊恐不已，“你会不会怪我领悟得太迟，去得太迟，再也不要我了？”

    徐醉茗的衣领被扯了扯，充盈柔软的眼眸往身后一看，感动的泪水被风雨一脸的冷然逼回了身体里。

    风雨指指她身前，她顺着风雨的指尖看去，终于看到了同样泣不成声、几近奔溃的北冥瑶。北冥瑶垂着身体，肩膀下耷，如薄片，风一吹就能倒。

    徐醉茗急忙绕过棺材，半搂住北冥瑶，往门口走，边走边道：“我们给馥女侠和白店家留点独处的时间。”

    屋外，明月高悬，清风徐徐。

    北冥瑶对着柱子，渐渐平复了情绪，在刚才，那些被压抑住在心底已久的对从军而死的姐妹兄弟们的思念、愧疚和害怕被她们丢弃的感情喷涌而出、难以控制。

    风雨摆摆手，给徐醉茗北冥瑶留下一个背影：“我回去睡觉，要走了，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