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轻笑起，密语传进北冥瑶耳内：“看吧，我说了，你的能力有穷尽时。别再总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北冥瑶抬出去的脚收回，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等等”。

    白烟鹭的挽留出乎意料，但也给了北冥瑶希望。

    “我可以让你得到所谓的证据。”

    “但是，我有条件。”

    北冥瑶还没做好回答的准备，就听到了徐醉茗回答的声音：“什么条件？”

    “大喜悦年，先帝隆恩，追赐武林盟主黄长期在野将军，享皇家香火十五年，并令每年酌选两名有大功德之武林人士，赐官职‘风流士’，享朝廷之俸禄，死后入皇家祠堂享香火五年。”

    北冥瑶见白烟鹭将这条例来历背得滚瓜烂熟，就知她早就有为馥常游争取今年风流士的心思。

    北冥瑶沉了沉声音，虽然说出口后还是娇软：“每年就选两个，上达天听，虽然近十几年来皇帝陛下已经不管此事，但每年的名单还是要由太子殿下过目用玺，馥常游无累世之名、无天下闻名之功德，要这个名额，很难。”

    “我知道！”白烟鹭尖声而出，她冰冷坚毅的眼神终于有所松动，如春风化水，“可你一定可以。”

    徐醉茗和风雨目光也随之落到北冥瑶一人身上。北冥瑶没有应答。

    她震震裙摆，在印出一双膝盖的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在明灭闪动的烛火前沉静不言。

    “我将常游送到鹤嫔那儿时，鹤嫔和我提过，北冥家大小姐和太子青梅竹马，由陛下赐婚，不日会成为太子的侧妃。”白烟鹭终于急切，她担心北冥瑶不肯答应。

    北冥瑶嗯一声，一笔带过：“我和太子有点情谊，你要办成这事，我确实是你唯一的机会。”

    北冥瑶放下合十的双手，抬头问守在棺材边寸步不离的女子，问道：“开馥常游的棺，你一个人能说的算吗？我不和人玩文字游戏，不能你提出了一个条件，等会又来一个提出条件。”

    徐醉茗的眼珠子在北冥瑶身上反复行走，她感觉提到帝都的人、事、权利，北冥瑶就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加理智、冷血。

    徐醉茗的眉头不知不觉一点点皱起，直到皱无可皱，眉毛紧紧地锁成一团。

    白烟鹭整个人趴到棺材上，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闷闷的木材上，她道：“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了。”

    “好。”北冥瑶提裙起身，“如果事实如我所想，真相就是馥女侠为炎海百姓伸张正义、报血仇，那馥女侠也理应入皇家祠堂享受最高规制的香火。动用点人脉手段，我问心无愧。”

    徐醉茗上前，扶起泪水泛滥但没有一声抽泣声的白烟鹭，安慰道：“我们就看一眼，不会损害她的。”

    白烟鹭背过身，不肯再看。

    “把照明的烛火都灭了，祭台挪远点，别照亮尸首。”

    按照习俗，已死之人不可见光。

    徐醉茗惊讶地看向北冥瑶，高兴道：“好。那都没灯光了，你能看清吗？”

    “能。”

    北冥瑶笃定道：“能。”

    徐醉茗朝北冥瑶点点脑袋，将白烟鹭扶到风雨身边，叮嘱风雨道：“你看好她。”然后边去将祭台挪开，好在她力气大，挪点东西不成问题。

    祭台远离，徐醉茗朝北冥瑶再次微微点头，得到站在棺材边的北冥瑶同样点头的回应后，脚下移动，飞快地挑掉了灵堂上用来照明的所有烛火。

    灵堂陷入了完整的黑暗。

    风雨的眼睛眨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我在这。”北冥瑶弱弱的声线明确地将徐醉茗引回了她身边。

    徐醉茗站在她对面，按照刚刚的记忆，将剑插入仅有的一线缝隙。

    两人在黑暗里互相点头，不约而同地喊出整齐的一二三。

    ‘叽咦——砰’

    厚重的木板摔在了棺材旁，两人身手敏捷地躲开，没有受到伤害，唯独鼻尖涌来浓烈的沉闷的灰尘味道。

    白烟鹭抹黑上前，撞到了柱子，然后走了好几步都还在空地，虚空感瞬间占满所有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对未知的害怕，但这些都没阻止她去看最爱的好友的最后一面。

    “寒水夜明珠。”

    徐醉茗尚在对棺材中面容清秀的女人发出出自内心的感叹，就听见对面的北冥瑶说出盖棺定论的这么一句。

    徐醉茗好奇地伸出手指，想戳戳馥常游口中的微微发亮的蓝色透明小球，手刚没过棺材，就想到对白烟鹭的沉默，立刻收了回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不听话的手掌。

    “寒水夜明珠，我在《江湖千珍录》中看过，”徐醉茗想起这本被师傅抓着背了三个月的书籍，道，“外形和夜明珠长得不一样，质地透明，但和夜明珠一样越黑暗的地方珠子能发出的光亮就越大。但寒水夜明珠还有一个地方和夜明珠不一样，它特别地寒冷，能自己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