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进来。”
徐醉茗从刚发现的剑痕处站起,大步流星地迈入舱内。
北冥瑶站在船舱的西北角,在她的面前有一尊黑樯木棺椁。
徐醉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飞快闪过许多恐怖猜测。
最终当她站定在棺椁前时,那些恐怖猜测被北冥瑶的声音击得粉碎——“这是炎海的渔民。”
徐醉茗震惊,而风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们身后。
“炎海距离甚远,炎海渔民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徐醉茗看着眼前已经化成白骨的骷髅,两条黑黑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北冥瑶张开手,转身,将手中染着尸油的信件单手捧到徐醉茗和风雨两人眼前。
风雨的困意不知被什么带走了,她的目光此刻格外清亮。
信件信封明显经过了特殊处理,但还是没能避免被尸油侵入然后留下痕迹的遭遇。
徐醉茗展开已经皱了的信纸,越往下读,手越发颤抖,看完,半晌后,她才从喉咙里逼出自己的声音:“这是威胁馥常游。”
北冥瑶闭上眼,深深地吸气,纵使她见过无数的民间惨剧,但再度面对一件民间惨剧时她依旧感到痛心疾首。
徐醉茗的嘴唇发白:“所以,馥常游才是那个一直和易家交涉炎海之事的人。她一直和他们私下和谈,但没有效果,甚至最终惹怒了易家的人,为了警告馥常游,易家专门杀了一个炎海渔民,还把他……做成了干尸,然后送到馥常游手上。”
北冥瑶的心口被一块巨石压着,她几乎要因此喘不上气,她眉目锋利,道:“写这封信的人未必就是易家人。当然,易家人也和这封信、这具尸体脱不了干系。”
“那封信!那封求救信!”徐醉茗灵机一闪,双目睁大,对着北冥瑶着急道,“杨海生房里的那封求救信不是给杨海生的!”
“不,是给杨海生的,”北冥瑶否定道,她的声音婉转低缓,“不知出了什么事,最后却到了馥常游手里,而馥常游并没有选择将卧鲸庄拉入局。她孤身一人,单刀赴会。”
时间停滞在了霉味重重的船舱里。
许久之后,北冥瑶的声音响起,船舱里的空气、时间才再次流动——“那是一封求救信,也是一封告密信,到了馥常游手上,但也被易家发现了。”
“馥常游收到之后,必然不会坐视不理。那时候她极有可能已经和杨去疾和离了,否则行动很难自由,而且我们在庄内也没有听过有人提起他们的三夫人曾经时不时离开了一段时间。大家都说馥常游嫁进杨家就没有再出过卧鲸庄。这点上,杨远心也是这个意思。”
风雨飘渺的声音出奇地接住了北冥瑶的话:“疼。”
徐醉茗北冥瑶纷纷回头,然后不约而同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她们接住了差点脑袋砸上甲板的风雨,风雨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额头、四肢都出了一层冷汗,她意识模糊,嘴里喊出了她们刚刚听到的那声疼,但也仅仅那一声。
“风雨怎么了?”徐醉茗一双手不知道怎么放,双腿站起又蹲下。
北冥瑶空出一只手,拉住徐醉茗的手。她的双眼依旧停留在沉睡的风雨身上,话语却是对徐醉茗讲的:“休息一会儿就好。”
三人在原地静默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见风雨还没醒来,北冥瑶便安排徐醉茗将棺椁恢复原状,然后道:“来,帮忙。”
两人肩上各搭上风雨一条手臂,将风雨抬出船舱。
渡口之上,乌云悄无声息地聚集。
徐醉茗停下脚步,指着刚刚发现剑痕的地方:“菱形纹路,纹路上都有木条被撬开,应该是拔剑时剑上的倒钩所致。和案卷上记载的一样。”
北冥瑶朝那处犹豫地看了眼,还是道:“走吧,找个屋子,清理出个地方让风雨休息。”
夜晚,码头安静到阴森,沿街乞讨的乞丐们陆陆续续回来,只剩下小部分还留在外面,混迹在盛大的夜市中。
残垣断壁的屋内,只有一个角落能为人遮风挡雨,徐醉茗和北冥瑶责无旁贷地把这个地方让给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风雨。
“风雨怎么还没醒?”徐醉茗背着包袱,提防着四周环视,担忧地问北冥瑶。
北冥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风雨迟迟不醒,她想起那日在幻境中医者的嘱托,不敢再随意挪动风雨,只能答道:“上次也这样,等休息够了,她就醒了。”
徐醉茗将信将疑,虽然北冥瑶从一开始就跟她说是睡眠不足,但她就是觉得有些蹊跷。
“你们就是来问半个月前志鸟庄庄主事情的人吗?”
徐醉茗转身,看着微弱烛光照映的脸庞,惊呼道:“你不是今天白天渡口的那个小孩吗?!”
小女孩反而比两位清醒的大人冷静得。
她小心地跨过碎石瓦砾,走到徐醉茗面前,扭头对徐醉茗身后右侧的北冥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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