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17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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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南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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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雨重,徐醉茗从困倦中苏醒,她下意识地去看顾北冥瑶和风雨两人,北冥瑶还在床上睡着,纱帘模糊了她恬静的容颜;身旁的风雨倒是不知所踪。

    徐醉茗用手掌揉了一把双眼,往衣襟暗格摁了摁,确认骨朵还在,才蹑手蹑脚地出门。

    只是刚靠近门框,没有迈出门,就听见了门外更加清晰的细细簌簌的雨声。

    她回头看一眼床铺,纱帘轻盈,虽简陋,但如居雅室。

    她知道风雨在哪。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住,风雨于雨中酣睡,雨滴没有避开她,但也没让她湿身。

    睡眼中可接收的光线变少,她缓缓抬眼,如夜昙花盛放,她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困意劳累,这个时间里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和她一样清醒的人了:“你怎么上来了。”

    徐醉茗为她撑着伞,在屋顶上站立着,俯视她,答:“睡到一半不见了一个人,是个人都会出来找。”

    风雨指向屋下:“里面那个不算人吗?”

    “算,但现在受伤了只算半个,”徐醉茗见她没有下去的意向,便盘腿与她同坐,“风雨,你看到北冥瑶的第一眼就记起了她姑姑,对吗?”

    风雨果断摇头,否认:“人太多了,记不住。”

    徐醉茗一下就看穿了她的谎言,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干嘛骗人!你明明记得她姑姑。”笑完她又有了疑问:“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不在乎呀?”

    “执念。”

    风雨想喝酒了,她在空中画符咒但没成功:“我说我记得,她便会一辈子固执于北冥余的死,她余生的每一天将会想着如果我去了她姑姑就被救下来了、姑姑会生活得如何。一辈子纠缠不清。但只要我不记得,她就迟早有一天能看开,更加坦然接受时也命也,便不会生执念。”

    风雨画了半天,也没有和在小屋一样得到她念念不忘的酒。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收回手指,将脑袋探出伞,仰面喝雨水,可谁知徐醉茗的伞立刻跟上,阻隔了雨水。

    “怕你水土不服。”徐醉茗睁着她那双时时刻刻明亮的瞳眸,又端起了她那诚挚得十二分的笑容。

    这回打不下去。风雨在心里想。

    “认真的?”

    “认真的。”

    “我有一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

    “神仙也有朋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神仙吗?”

    “这就是一个比北冥余故事还长的事故了。”

    “你又胡乱说话。”

    徐醉茗起身,拍拍裤子沾灰的面,撑着雨伞向风雨伸出手:“走吧。睡觉。淋雨不好。我给你烧姜汤,你擦个身。”

    风雨嘴象征性张张,没有把喉咙里的话讲出来。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家家户户又将昨日收进屋的干菜、干花拿到了太阳底下,医者在她女儿的陪伴下也一大早来了医馆,将要晾晒的药材送到了医馆后院的空地上。

    风雨许久没有碰过医药,被仰光挑起兴趣,也跟着她们摆弄。仰光的步履明显变得沉重,一步一挪,一挪一重踩,风雨用余光关注了两眼,仰光已至高年,时日无多。

    “娘,”仰光的女儿开口,对着仰光嚷道,“你先进去吧,要不有病人来了,不知道你在里头,就多花时间等了。”

    仰光点点头,独自走到屋檐投射下的阴影里、跨进木门槛。

    “仙者,请受我一拜。”

    风雨拿着黄芪,细细拨开,恍若未听有人喊她。

    徐醉茗扶着北冥瑶依着门框在呼吸新鲜空气,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幅仿佛定格了的画面。

    风雨绕过跪在地上的女子,行至菊花架前,随意拿了一框,又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将菊花铺洒在黄芪旁边,不够位置,她又寻了新的糙纸垫着,将剩下的菊花晒完。

    “我并非仙者。”

    “我只是活得比一般人久点。”

    女子猝然抬头,似乎她一开始要听的就是这个答案。

    风雨心下不免叹气,她当年救仰光除了违背不了神格,还因为小时候的仰光是个不同于世俗之人、不求长生财富的人。她相信如今年迈的仰光亦如当年,心志未变,可惜仰光的女儿不是。仰光身上真正值得永远闪光存留的地方竟无人继承。

    “我不求娘如您长生,只求她陪我白头。”

    风雨拈起一朵菊花,微微仰头。

    菊花背对阳光,光线将干菊花照出了更澄亮的黄色,菊花清香浓郁,予人平和。

    风雨嘴角似勾未勾,睫毛低垂,鼻梁高耸,精致妩媚,眼角下的泪痣却又在下一秒力挽狂澜地为她添上足够的平易近人。

    “老而不死为怪——这是你娘少年时与我说的。”“你娘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能接受死亡。”

    风雨将菊花放下,一如几十年前她放下一朵菊花后转瞬消失在仰光的生活里一样,她坐在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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