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屋瓦上晃了两下腿,然后往后一翻,消失在后院三人视线里。
徐醉茗和北冥瑶面面相觑:说了今天告辞,但没说是这么个告辞法啊!
徐醉茗忙扶着北冥瑶、领着侍女向医者、医者之女告别,医者之女面色不自然,反倒是和风雨有渊源的仰光医者对此没有展现一丝情绪——伤心、生气、高兴……统统没有。
老医者和蔼地交待她们药方和饮药方法,最后从怀里贴身处颤颤巍巍拿出一封信,偷偷摸摸背着她的女儿塞到徐醉茗怀里,小声道:“我有一个大女儿,叫赤柚,她已经在外两年没回家了,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她。别让小婉看见,她会伤心。”
徐醉茗心虚地往背对着她们、站在药炉前的女子处看了一眼,然后急忙将眼神收回来,把带着老人体温的信件放进胸口,拍拍,低声答老人:“您放心。”
徐醉茗和北冥瑶走出医馆,老医者站在门内挥手,如家中送孙辈远行的长辈。
风雨在镇口的榕树下等他们,榕树还没迎来它的秋天,还能为过路人提供一方温柔之地。
长长的树须是温柔的,刮到人脸上也舍不得刮伤人一分;穿过了整个树冠、戏弄了全部绿叶的风也是温柔的,它庞大的身躯只给人满满的拥抱。
“老医者要我给她女儿带一封信。”
“她女儿不是在身边吗?”
“另一个女儿。”
北冥瑶补充道:“大女儿。”
“她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你不知道?”
“嗯。”
“看来你们真的很久没见了。”
“没有见的必要,”风雨瞥了一眼徐醉茗背上的北冥瑶,牙尖嘴利,“我又不会生病。”
走出镇口,有一位农夫牵着一架驴车直冲风雨快步走来,他满脸都是殷勤笑容,皮肤是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造成的黝黑:“小姐,我找东头老四家买了这辆驴车,您看现在是两个人,价钱……”
风雨从挎包里拿出一袋钱,听响声只是铜板。
徐醉茗将背上的人放到铺了一层薄被子的驴车上,然后自己绕到前方,和农夫道谢,接过控驴的绳子,坐上车,扭头问风雨:“你什么时候找的?”
风雨不情不愿地坐到北冥瑶身边,俯身盯着北冥瑶的双眼,道:“北冥瑶,为了给你雇车,我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后面的路你得有点眼力见。”
“跟着我,饿不死人。”
徐醉茗听到她两的对话,嘿嘿笑了一声,一甩绳子,驴开始慢慢走动,她空出一只手和农夫挥手告别:“您老保重身体啊!我们走了!”
农夫正在数钱,听到徐醉茗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兴高采烈地欢送她们:“几位小姐慢走!下回还有需要再找我啊!东头王阿爹王好成!”
两个时辰,她们就能到达南风都。
风雨看着久违又有些许熟悉感的沿途风景,不禁深思悠远,想起许多不想想起的故人来。她这一出山,势必要遇上许多故人,相熟的、不熟的、交好的、交恶的,避不开,躲不过。现在就是看运气了,让运气决定她出山这件事能瞒多久。
到时候——
风雨看向一心一意驾车、把驴车当新鲜物的徐醉茗,又看向上车后闭目而睡、但又因为身下木板太硬狠狠皱眉的北冥瑶。
到时候不知道这两位还有多少力气愿意与她同行。
风雨双手交叉抓住手腕,放到脑后,靠着刚到腰的围栏睡了。
再睁开眼,就对上了徐醉茗那张大脸。
“风雨,这就是传说中的月下眠吗?无所地、无所时,凭风即睡,如月下酣睡?”
风雨伸手一把拨开徐醉茗的脸,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但应该是。”
“什么叫不知道但应该是!”徐醉茗惊呼,再次贴近风雨,就快鼻子撞上鼻子,肯定道,“肯定是。”
风雨挑眉,再次推开她,下车,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哦,吃饭。”
南风都热闹,周围十几个小城和周围村落的人都来吃饭,北冥瑶和徐醉茗抢到了个二楼大堂靠窗的位置。
北冥瑶正着身子坐在绑着厚实短枕的矮椅上,手中捧着一卷竹简,长长的帏帽挡住她的容貌。
“你打算一直带着下去?”风雨盘腿坐下,斜身半靠短枕,左手撑额,目光飘然落在楼下热闹熙攘的街道上。
宽敞干净的街道,沿街有序排列的商贩,每个商摊前高挂一块木牌,木牌上画有南风都官府的富贵竹标记,标记下写着商摊的专属名字。名字大多起得清晰又有些风雅,比如对镜红妆,比如孩啼杂玩。街上男女老少都有,商贾有、腰间挂着官牌的人有、攀着情郎的女子有、拥着红颜的男子有,拎着孩子拿着棍子从街头骂到街尾的人也有。
真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好风光。
谁能想到,距离南风都短短两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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