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宁璇与青樾一起洗换下的衣裳,两人顺道闲聊。
“青樾,如果说有一人对你的印象不太好,”宁璇不想暴露太多,含糊道,“你会怎样做让他改观呢?”
“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青樾吸了吸鼻子,隐隐嗅到某些不寻常的气味,凑近追问。
宁璇想了想,轻轻点头。
钟晏如是她想要攀上的遮天树,自然是重要的,不然她也不会为此向人请教。
青樾心思活络,短短数月便与许多太监宫女结为朋友,见到谁都能熟稔地招呼。
通过这些散落四方的朋友,她于是知晓许多宫内的消息,耳目灵通。
因此宁璇相信她一定能想出好点子。
未曾注意到女孩眸中的兴味,宁璇听见她问:“这样啊,那人是男是女?”
再不回过味来,宁璇未免太迟钝,且羞且恼说:“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
“好姐姐,那你脸红做什么。”青樾被她伸来的手挠得肋下生痒,身子乱颤,仍不忘打趣回去。
宁璇想解释并非你想的那般,但已乱了阵脚,说多了反像是有意遮掩。
她于是恢复冷静自持,“这个不打紧,你只管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竟然会有人对你印象不好?”青樾见她神情认真,也变作正色,“我第一眼瞧你便喜欢得紧,当时就想与你结金兰契呢。”
“属你会讲甜言蜜语。”宁璇被她哄得弯起眼,清浅笑意如棠梨绽放。
明眸善睐的美人在眼前晃动,青樾盯得愣神,视线移不了半寸。
“阿璇,”她迷迷瞪瞪道,“不喜欢你的人定是瞎了心眼的蠢蛋,这才见不得你的好。”
宁璇及时打住:“快别贫嘴了,你帮我想想主意呗。”
青樾艰难地转开视线,道:“你了解那人的嗜好吗?投其所好总是没错的,譬如说在淑韵宫当差的那位云公公,他尤喜品茗,我上次送他了点茶叶,他便愿意漏些口风给我。”
钟晏如有什么嗜好?
她记得管事姑姑说过,太子殿下不以物喜,性情恬淡,没什么特别的偏好。
瞧见她犯难的神色,青樾便猜到她对口中的那人怕是知之甚少。
捏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女孩看似苦恼,实则设套:“不若你悄悄告诉我他的姓名,我帮你四处留意打听。”
宁璇一哽,幽幽地望着她。
青樾遭不住这眼神,立时改口:“行,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搜场刮肚了一番,青樾终于想出不算招儿的招儿:“我觉着吧……日久见人心,你多与他接触接触,他便渐次能窥得你的真面目。”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宁璇略有所思。
或许是她太急于求成,导致效果南辕北辙。
*
翌日又轮到宁璇伺候钟晏如早起洗漱。
从青樾那儿,她得知钟晏如镇日都待在寝殿里,不是愣怔出神,便是卧榻。
成帝派人前来问了几回,钟晏如权作没听见,执意将自己封锁。
宫里上下开始兴起风言风语,若太子继续悠悠忽忽度日,帝王恐是会考虑重新择定储君。
更多的人则在感慨,该是怎样深切的丧母之痛会让一人就此颓败心气。
太子殿下对皇后娘娘果真孝顺到了极点。
这些议论最后飘入成帝耳中,惹得君王震怒。
成帝用雷霆手段处置了那些乱嚼舌根的宫人,一时间内廷风声鹤唳,众人皆提心吊胆地行事。
这一来,宫内的风向又变了。
谈起此事皆说成帝的拳拳慈父之心不是人言所能移转的。
同时,成帝往东宫派来一位新太监,是太监总管夏邑的干儿子夏封,填上此前跟着钟晏如的那位姓程太监的空缺。
程姓太监是林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业已追随主子而去。
帝王体恤这位忠仆,施其家人银两予以厚葬。
这位小夏太监包子脸上缀着一双新月似的笑眼,行走时提着莲步。
对方看着随和,但交代事情时半点不含糊,是能干之人。
宁璇平素就谨慎小心,恪守本分,是以没觉得多一个人监工有什么。
加之钟晏如不喜叫人近身,夏封大多时候被命令在殿外听候。
此刻她端着朱漆盒往东宫走,沿途瞧见金盏草长得颇盛,在日头下金黄璀璨。
这种花生命力极强,又叫作长春花。
从前宁府院子内的园圃长了许多金盏草,鲜亮的颜色叫人看见心情便随之明媚。
那时宁母会摘下几朵簪在她的发髻间,夸她漂亮可爱。
宁璇正值豆蔻年华,自然是爱美的,对着铜镜左右照上好久。
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宁璇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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