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江熠的影子由深变淡,模糊了边缘,季照安忽然听江熠道:“是因为险些神交那次么?”
季照安怔了一下:“什么?”
江熠道:“神交之事是为师倏忽,忘了嘱咐你,但意外无关情爱,倘若你当真无法忘怀,为师今日可以封了你我的记忆,日后你还是为师唯一的徒弟……”
“师父。”季照安打断江熠。
江熠顿了下:“嗯?”
季照安抬不起头,江熠的坦荡直白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越发显得那样不能割舍的感情见不得光:“不是。”
季照安捂住脸,声如蚊呐:“不是……弟子心生妄念与师父无关,只是弟子一人……师父,我……您能不能别问别说了,弟子自己改好吗?我只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师父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改,您相信我,就这一次,好吗?”
他离不开江熠,他不能没有师父,他必须要改,他一定会改。
季照安十指插进发中,紧紧扣着头皮,紧绷的刺痛传入脑海,他绝望又痛苦地发现,他不知道要怎么改……他舍不得江熠对他的好,他贪恋那些好,可只要江熠对他好,他就会无法自拔地陷入其中。
江熠是他赖以生存的沃土,离开会死,留下会忍不住扎根更深。
因为他永远贪得无厌,他想要索取,他见到江熠就想要更多,他要江熠只有他一个徒弟,他要江熠的好只给他一人,他要江熠永远管着他,他的所有事情江熠都要揽下,他要江熠对他好,可他又无法不注意对他好的江熠——
他改不了。
他走不掉,又改不了……
“季照安!”
季照安肩头一紧,他茫然抬头,看到江熠皱紧的眉心,炫目的白光中,季照安不明所以偏首:“师父?怎么了?”
江熠眉心拧着,清心咒流经灵力化为实质缠绕在季照安周身,死死压着少年躁动的心神,他双指并起按在季照安眉心:“静心凝神。”
季照安木讷地放下手,抓住了江熠的手腕:“师父,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江熠气不打一处来,却又被他不动声色按下,嗓音一如平常淡然:“不会。”
“那师父还会管我吗?”
“自然。”
“可在万师兄想和我比试的时候,师父说任凭师伯做主。”
“你需要这场比试,为师那么说只是顺水推舟。”
“师父不生气吗?”
“……”江熠看着季照安通红的双眼,听着那沙哑又小心翼翼的声音,顶着近乎滔天的怒火平静道,“没有生气。”
少年似乎是不可置信,看了他半晌,手掌谨小慎微地覆上他臂弯,滚烫的热意透过布料压在皮肤上,江熠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力道冲破他的桎梏,散开的发丝飞扬遮住了视线,江熠浑身一僵。
一个犯上作乱的吻落在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