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会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回头想把你骂一顿?”
“那你上车之后骂也不迟。”
她翻了个白眼,往副驾椅背上一靠,嘴角有点不受控地翘了一点点,又在下一秒迅速压平。
车子驶离图书馆停车场,开上小镇边缘那条铺着湿叶子的公路时,车内静得几乎只剩下暖风吹出的低鸣。
邦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枝和路灯,突然道:“你今天太不正常了。”
“我哪天正常过?”
“你今天比以前更不正常。”她说,“你……说那些话,不像你。”
爱德华没回头,专注看着前方:“因为我以前没这样想过。”
她嗤了一声,侧过身盯着他看,“你知道你这套认真模式很不方便吗?”
“方便与否不重要。”他说,“我只要你听清楚。”
“你上辈子绝对是中世纪的诗人,”她皱眉,“说话都不带修饰。”
“我已经尽量委婉了。”
她想怼他一句“你可以学会闭嘴”,却不知为什么没说出口。
车子在她家门前缓缓停下。
车灯光划过那扇熟悉的门廊,她家窗户的白纱帘子因为暖气鼓起一点,像是有谁从里面窥探了一眼又退回去。
邦妮没有立刻开门。
她坐着,突然问:“你……上次能进去我的梦,是因为我把你‘拉’了进去,对吧?”
“是。”他没有否认,“那一晚你怕极了,虽然你不肯承认。”
她咬着嘴角,一会儿才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梦里拉你进去,你现实里也开始……越来越频繁地靠近。”
“我早就靠近了。”他转头看她,声音平稳,“你只是那一晚,终于不再把我排除在外。”
她没接话,拉开车门。
“别告诉我你打算一边说这些,一边下周又装作不认识我。”他说,语气没有怒意,却像突然压低的风。
“我说了我不是特别的。”她站在车门边,话出口前停了一秒,“你如果只是想找个不会被你读心的人,我可以建议你去城里的教会图书馆,那儿全是精神封闭型的老奶奶。”
爱德华轻轻叹了一声:“邦妮。”
她抬头,月光落在她睫毛上,眼神却还带着那股带刺的克制。
“我今晚不打算再多说了。”她说,声音低下去,“但你……不许后悔。”
他点了点头,没笑。
“我不会。”
她轻轻“切”了一声,转身走进门廊。
门在她身后关上时,他看到她影子在玻璃后转了个身,似乎想再看一眼,却没有开门。
车子重新启动,银色沃尔沃滑入小镇的夜色,开往那栋坐落在树林边缘、始终笼在雾气中的房子。
夜色比白天更像一层不愿揭底的雾布,密实又不肯真正遮住什么。
爱德华驱车驶进卡伦家的长车道,银色沃尔沃在干净到不近人情的车库前缓缓停下。他没急着熄火,只是坐着,手指还搭在方向盘上,像是在回忆某个动作的温度。
仪表盘上的冷光映在他侧脸上,琥珀色的眼睛在光影中比平时更暗,像是藏了几句说到一半的句子。
那句话在邦妮开门前停住了,他没有追问。她也没有解释。
他不需要更多确认。他早已经习惯了看不见未来、读不出心思的沉默局。
但今晚的沉默,和以往不同——它不再是拒绝,而是犹豫。不是距离,而是她在试图维持一个不被自己拖垮的重心。
他轻轻吐了口气。
吸血鬼并不需要呼吸,但有时候,那种“人类才会做的动作”,却像某种还没完全灭绝的记忆。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脚步轻得像月光落在地毯上。
当他走进前廊时,客厅那盏光线温柔的灯早已亮着,带着一种不属于他的热度。
爱德华推开门,门锁轻响的一刻,他听见客厅里传来:
“亲了没有?”
一进门,艾美特的声音就像子弹一样命中目标。
“……你好歹等我坐下。”爱德华把车钥匙丢在玄关边的托盘里,语气平静得像刚从图书馆取完借书卡回来。
“别装镇定。”艾美特从沙发上半坐起来,一副“老哥恋爱我骄傲”的德州农场兄贵表情,“你现在走路脚下都带风。”
“我没脚步声。”
“那就是你散发出的‘我亲了我喜欢的人’那种磁场。”
“我猜她走出图书馆之后耳朵还在发热。”爱丽丝振振有词,语气像个刑侦剧里的老探员,“她走得快,但不是想逃,是那种……‘我该不该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追上来’的犹豫。”
“你猜的。”贾斯帕打断她,语调温和,“你又看不见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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