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从无道理。
即便他修炼十几万年,也不是区区万岁不到嗔魂的对手。鬼阿门以为要葬身繁华人界,再也看不到那个新的世界诞生。
嗔魂残暴的火焰高涨,小和尚的佛心深藏在怒气之中,他削下鬼阿门四只虎掌,拔下他大片大片皮毛。
老虎从始至终,都在反抗,哪怕他无法站立,牙齿全都被打碎,他的眼睛还是大睁开的,猛兽捕食的血盆大口,死死张大,他已知自己命悬一线,就算这和尚是个凡人,他现在都只能等死。
可他在濒死之际,由衷对和尚道:“撼天地,泣鬼神。你的法力强悍过浩瀚解宙,老鬼佩服你!”
小和尚抽出他的筋骨,不为三言两语动摇。
鬼阿门奄奄一息,喃喃讲出他的前身,他的志向,和他敬佩的古神。
“生灵死于众志,老鬼今日一命,若能换来阁下开辟冥界,死有所命!”他再无力气说完许多话,只是缓缓道:“泣地,多谢!”
莲花金轮佛印在他说出“泣地”的一刻,崩盘溃散,金照山方圆百里,漫天金莲花瓣,双手染血的和尚跪在血肉模糊的鬼阿门旁边,一片金莲化成一枚玉扳指,戴上他左手拇指。
“谁给你的名字?!!”泣地拎起浑身是血的鬼阿门,狂躁地怒问。
老虎说出他姓名的一瞬,一切既定,他们之间缔结坚不可摧的契约。
这是他同天道的赌约。
小和尚原身是一柄开天巨斧,同时乃是嗔魂的化形。
嗔魂,逆境生嗔恨,暴怒凶残。
他与鬼阿门之间,无论拥有多么坚不可摧的契约,在互相猜忌之下,都将一触即溃。
建立起来的冥界,每一千年都要诛杀一批穷凶极恶的鬼。可就在十万年前的一日,冥界暴怒之气猛然增长,暴怒之气遇幽冥之火,如同柴薪碰烈火,两个时辰不到,这火便烧到了奈何桥。
鬼阿门同十殿阎罗,大、小鬼合力才将其熄灭。
这次横祸,险些让冥界就此成为一片废墟,彼时做为冥界之主的鬼阿门,下令彻查此祸患的起因。
当他得知这猛然激增的暴怒之气源自泣地,之前种种猜忌,在此时频频作祟。
于是那一年,冥界之主鬼阿门,以无法控制法器为借口,亲手封印了同自己开天辟地的法器,泣地。
封印泣地的地方,需要是一处阴阳平衡地,和一个命格清贵,同样阴阳平衡的活人。
鬼阿门伸出黑长的指甲在左手掌心一划,沾满鲜红血液的虎掌印在通体散发黑气的斧身,现形原身的泣地短暂陷入沉睡,
鬼阿门长叹一声,是叹息几十万年的光阴,亦是对几十万年的束缚松了一口气。
“泣地,老鬼有薄于你。”
人界西南极北之地,冥界同人界交界。
他向上托举斧柄,随后虎掌一松,巨斧沉沉坠落三万里地渊。
熊熊幽冥之火向上舔舐掠去,这火一经燃起,往后十万年不曾熄灭。
……
莲采儿漫无目地缓缓踱步在小道间,司冥司离罗刹炼狱最近的地方,是一名叫杏花乡的村子,鬼阿门安顿他们暂住此地,自个儿说是去分离栖蝶双的魂魄,火急火燎地离开。
莲采儿碍于栖恨阻拦,没能及时追上他。
她的方向感时好时坏,这不,刚离开安置他们的地方,出门一看,这里的屋舍,高低大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都长得一模一样,像刷黑漆的倒立棺材。
对于栖恨的阻拦,她倒是理解,这人一直有事瞒着她。
瞒着就瞒着吧!自己不也骗着他?
待灵魂碎片找齐,莲采儿会立即离开,回她该回的地方。
居住在杏花乡的鬼不多,偶尔才看到一只从身边飘过。莲采儿脚下踢一块小石子,心中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灵魂重聚后,她身体和脑子大不如前,愣神半天,也不清楚该从哪里开始捋起。
一只热心肠的鬼大娘飘过她身边,又折返回来,说一口地道的南斋话,道:“你又迷路了?忘川不在这方向,从南边去,过秦广王掌管的炼狱就是了。”
莲采儿没大听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干应和几句,“嗯……是。”
鬼大娘慈爱地笑着飘走,她走出十几步,转头,莲采儿仍愣在原地踢石头。
鬼大娘又回来,看懂一切似的,道:“就晓得,你这姑娘又忘记了,跟大娘走。”
她说着热切地牵上莲采儿,道:“上回你也不认得路,跟现在一样,忘川水不好泡,身体可好?”
莲采儿对热情的人和鬼,一直不太拒绝他们的好意,虽然听不懂,但是乐意跟着她走走。
她只应声“嗯”一句。
鬼大娘好讲话,一直跟她说个没完。莲采儿十句有九句听不懂,她只当来看个风景,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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