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对赵无利,更是有害于秦国。如此战争有害无益,受苦的只会是庶民。”
根据自己在图书馆中看到的历史,陆呦斟酌出声:“长平之战,赵国战败,但秦国也没有赢得那么轻松,秦军士卒死伤过半,国内情况与赵国区别不大,也是妻哭其夫、子哭其父。若当时一鼓作气,秦军倒有可能兵临邯郸,只是机会稍纵即逝。”
说到这里,陆呦一顿:“苏代的离间计使得很好,秦王的文官武将之首——范雎和白起起了龌龊。”
“而赵国以逸待劳,赵人性情倔强刚猛,军民一心,秦若发兵危矣。”
蔺相如眯着眼,浑身猛地一颤,像是没有听到陆呦的前半句话:“你同我说这些,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我去秦国,是解赵国的困境。您就算杀我,也绝对不会在此时。”
“你很大胆。”
陆呦调皮地眨眨眼:“和蔺公学的。蔺公当年拿着和氏璧出使秦国,不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吗?”
气氛陡然松懈下来,蔺相如端起水一饮而尽,又蔺相如摸了摸自己毛躁的白胡子,“秦之出兵,为秦王之思。你能接触到秦王?”
陆呦胸有成竹:“当然。”
蔺相如不动声色:“既然如此,你何必来找我?纵然西行便可,吕不韦的商队能去,你当然也能去。”
“我需要一道赵王的密令,来提高我的声音,让秦王能够听我说话。”
不然谁会理一个庶人呢,一个不被当权者看做和他们平等的群体。
没等蔺相如拒绝,陆呦接着说:“这道密令,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若秦公布密令,赵国和赵王可以不承认这道密令,也可以借着秦王斩杀使者的由头,赵国占据情理。”
要是秦王真要杀她,她好歹要给秦挖个坑,大家都别好过。疯谁能疯得过社畜打工人!
蔺相如神色一动:“看来你心有二意。”
没管蔺相如的打趣,陆呦接着劝说:“我于赵王和您来说是一步闲棋,我若成功赵国可修生养息安心发展,我若失败赵国没有任何损失。”
蔺相如仍然面色淡淡,不见任何心动。
“这种事情,您为什么不答应呢?”
“我担心你去秦,虎狼之势的秦国学会蛰伏,学会耐心,那样可说不上是对六国的好处,还是对秦的好处。”
陆呦没有掩饰,系统和学过的历史已经天然地决定了她的立场,她只能站在嬴政这一边,但至少,邯郸之困不会发生。几个月前哭过的人家不会再哭一次,短时间内。
“眼前的战争和长远的威胁,您总不能两个都想解决。大人,世上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蔺相如揉了揉印堂,睁开眼睛:“你先回去,三日之内我给你答复。”
陆呦认真稽首:“我静候您的消息。”
临出门前,陆呦听见老人轻不可闻的声音:“赵国不可以吗?”
“赵国的政治斗争太激烈了。不然廉颇将军不会被临战换将,导致长平之战战败,您也不会寂寥地待在郊外的庄子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陆呦阖门离去。
蔺相如坐不成形,好长时间才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