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一下。”钱灵雨道,“说了这么久,所以苗芜春为什么会来大荒山?”
想到周泽坤口口声声说苗芜春是金水人士,李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当年她其实到了金水镇。”
史云飞:“你的意思是苗姑娘来金水镇了?那她为什么不联系龙原王和岭安王?”
李涉:“因为她没能走出金水镇。”
史云飞愈发一头雾水:“那她如今因何上了荒山?”
“如果当年我们想到这点,也许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梅疏石无奈地叹气,“李……涉说的不错。钱司会,其实一开始我想过,要不要让你来陇洲。陇洲情况复杂,不能再持续耽搁下去了,或许我让你来探路,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再逃避陇洲的问题了,最后我便亲自来了。抱歉,因为我的任性,害你们经历了这么多艰险。”
钱灵雨:“……”
史云飞:“……”
梅疏石接着道:“她当年的确到了金水镇,就隔一窗之遥,看着我们巡查人户的队伍走过……
“这回去龙原,我与老李谈过。当年金水镇一别后,他不死心,多年来在龙原各地探寻。云岭山脉连绵,高原之地难以企及,但他还是从苍嘉川派了许多队伍从小荒山绕到大荒山寻人。当我拿着碎石去见他,得知当年他的人也上过大荒山,同样砍下墓碑上一块碎石,说的却是大荒山木魅山鬼,诡谲怪诞,不敢再深入。”
钱灵雨:“所以两次都擦肩而过了?”
梅疏石:“正是。”
“第一次既然见到了,她为何不喊住你们?”钱灵雨说完,自己忽而了悟,道:“莫非不是不喊,是不能?”
梅疏石叹道:“后面的……是他二人的伤疤事,我难以开口。我听郑邑宰说你们去过金水镇了,想必也该猜到了。”
钱灵雨:“???你们都知道了?”
李涉沉默不语,但他满脸都写着我已知晓,史云飞沉思片刻,也已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在金水镇,这竟不是个例?”
梅疏石点了点头:“金水镇缺少教化,是我的过错。”
打什么哑谜呢?钱灵雨一头雾水,她虽有个想法,却不愿信。若金水镇百姓当真如此,未免太过恐怖。她绕了个弯,溜到史云飞旁边,小声问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史云飞:“钱大人如何想的?”
“这……”无端毁人家清誉的话,她也张不了口啊。钱灵雨转了转眼珠,脑子里琢磨怎么说呢,一旁被她绕过的李涉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古怪的凝着她。钱灵雨移开眼,周泽坤和吴老二仍唇枪舌战,争得激烈。
“呔!我呸你个春秋笔法,把你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我周泽坤一生问心无愧,金水镇又何其无辜?”
吴老二:“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怕被村民追杀,抛妻弃子逃上荒山的时候,你敢说问心无愧?为传宗接代,满足生欲,逮到妇孺便聚众群秽,行禽兽之举时,你金水镇当真无辜?你口口声声春秋笔法,自个用的却最精明。若你当真在乎你那个发病的老婆和孩子星儿,拥簇到兄弟们就该杀下山去,救妻救子,而不是在这里,对你的恩人刀剑相向!”
为传宗接代,满足生欲,逮到妇孺便聚众群秽,行禽兽之举……
钱灵雨想起金水客栈无名女子说的话——
“金水镇的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他们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吃干扒净。你们从外地来,有银子,还那么多……一定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连着小路往山上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来金水镇,尤其是你,这位姑娘!”
“我?等等,那你呢,要是发现我们跑了,他会怎么对你?好姐姐,你跟我们一起逃吧!”
“我已经出不去了……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因为,这是一个吃人的村子啊!”
不巧,事实和钱灵雨的猜想一模一样。苗芜春孤身一人深入金水镇,便被村民们设法强制留下,看到心爱之人带着官兵仅一窗之隔却转瞬离开,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
苗芜春在人间地狱蛰伏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才终于寻到一刻机会逃出去,逃过汹涌澎湃的龙虎江,逃到荒无人烟的荒山上,顽强的活下去。
她们来陇洲探查的这一路风雨,是苗芜春当年经历的真实缩影啊!
“够了!”李霈甫怒发冲冠,抽剑出鞘,悬剑于周泽坤咽喉之上:“你可以死了!”
“刀下留人。”
看准了李霈甫右手有旧疾,石子击得又快又准。剑脱手落地,李霈甫吃了一惊,看向从梅疏石等人身后走出的李涉,怒道:“你又是何人?敢从我李霈甫手下抢人。”
李涉生得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面若冠玉。既有赵明夷清绝出尘的空灵高洁,又有李文风精致凌厉的才子俊俏。当年却说那文王李文风喜伶官,自己也如戏中花旦小生,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勾人得紧,倒不像个带兵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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