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的。老天对人吝啬,每个人都恨不得是泥点子甩出来的,偏偏他李涉完美继承了爹娘的俊美,比他二人还要好看,像雪山上遗世独立的雪莲花成精了似的,配得上一句举世无双。可惜脾气也和雪山一样,阴晴不定,靠近有股子凉意,冷得慌。
李涉脚步微微一顿,听见藏在身后的人拽了他的衣带,低声道:“想死啊?你惹他干嘛,这老头一看就有权有势不好对付啊!”
钱灵雨告诫完就松了,俗语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仁义之至,不再多帮,于是退到梅疏石旁边,假装无事发生的不知在和梅疏石聊什么。
李涉低了低头,从李霈甫和周泽坤等人的视角,是他诡异的停下步子,又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笑得很浅,面向他人时,还是原先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梅疏石当初要求他们即刻前往陇洲。解决了陇州的灾情,才会考虑对他二人从轻处罚,保下周泽坤,自是为了解决后事,完成和梅疏石的约定。周泽坤为人不多评价,但其号召力不可小觑,金水镇的建设也不像在说假话,若是多加引导,引用他手下之人做事,不是不能建设好陇洲。有他与吴老二相互制衡,也能防止一方心腹独大,再生事端。这些事都值得从长计议,逞一时怒火之快,不值。
李涉酝酿开口,苗芜春却先按下了李霈甫的剑,摇了摇头。
李霈甫:“芜春……”
苗芜春:“当初被困金水镇,我尚且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想也许我活下来,可能也只会被爹娘困在琴台,一辈子不出京城,为我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草草嫁了,一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
李霈甫揽过她的肩,激动道:“芜春,是我负你,是我没有早日看清我的心意!”
“日日夜夜,我时常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上天让我经历这一切是为什么呢?是我错了,你错了,还是金水镇错了?”苗芜春道,“这些年我时常想起你,想起明夷姐姐,想起琴台的大家,我便觉得人生如水般虚无。我斩断了过去,决定做一个大山深处没有名字的采药女,接受自己没有苗芜春的记忆,没有苗芜春的过去,似乎好过一点了。这世上的普通女子,本来就留不下名字的。
但我还是恨,恨意在我心中愈发积累。我开始计划山神之事,将一个个当年羞我辱我之人,逼到山神洞中,逼到山神庙前,亲手了结。哈哈,我一手治病救人,一手沾染血腥,杀了这么多年!我看到无数人跪在我的脚下,乞求我放过他,我也看到无数人在最后一刻还在挣扎往外爬……这些年,我竟也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了。”
李霈甫颤抖着抚摸怀中人的长发,双眼猩红:“没事,没事,芜春,我替你杀了他,杀了当年所有人,你就不会再想起这多事,再为这些烦恼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恨,真的能随着一个人的死去,彻底消解吗?
周泽坤慌了,他拉着李涉的衣袖,匍匐在地,嗑得满头鲜血:“李兄,你说过,要为我斡旋一次的,你说过的!”
“……”
李涉一丝眼神也不分予身下人,丝毫不为所动。
求这位爷,还不如求她求史云飞,钱灵雨想着,周泽坤居然真慌不择路的朝她一步一跪了!
“李夫人!您您您是李兄的夫人,发发善心,给后人积积德,救我一命!”
梅疏石:大钱你……有本事啊!手拿把掐的,和李涉那小子进展那么快,大荒山的人都知道你两一对了?
钱灵雨:我不是我没有!别造谣!我没那能耐。
李涉踩住了周泽坤的长裳,他卧在地上,就像只满地乱爬的乌龟被捏住了尾巴,无法再近一步。那捏住他尾巴的阎王爷还咬牙切齿对他说,你求她也没用。
默不作声看完全场的史云飞忽而站了出来:“恕我直言,诸位,放过苗姑娘,苗姑娘也放过自己吧。
“苗姑娘,其实你也犹豫了,不想再动手杀人了对不对?不然第一次见面,你不会救下我,第二次见面,你不会把我们关在大牢里,你在挣扎对不对?”
苗芜春:“……”
史云飞言辞恳切道:“很多时候,我也有很多委屈。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我也许能赶上中秋节和家人团圆,拿着月薪过万的工资,过我奋斗了前半生换来的想象中的人生。但是太执着过去的成就和人生,我就永远无法面对现在,面对未来。
“我在逃避现状的时候,自动忽略了过去的不美好。拿美化后的过去和一团乱麻的现在相比,对过去的自己太不公平。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我也许还会在工作中被上级骂个狗血淋头……新来的熬不住,总是偷偷在半夜摸到厕所里哭,哭完继续工作。月薪过万是脱发换来的,月薪过万是没日没夜的熬夜换来的,是我辛辛苦苦当牛做马挣来的……”
梅疏石:大钱啊,我知道你抠抠搜搜,但你这是不是太过了?
人家说的是没穿过来当审计狗的牛马日常,谁说她不是呢?钱灵雨翻了个白眼,已经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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